就在這時,白初年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提到了白初瑤。
“巧了,我妹也是,從小身體弱,家裡人帶她去算命,那算命的也說她這輩子注定平庸,身子弱擔不了大任。還說她是借住在我家的,遲早有一天要……”
許是他語氣裡帶着對白初瑤的調侃,閉眼假寐的湯詩婷打斷他,替發小說話:“初年哥,難道沒聽過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嗎。再說了,初年哥好歹也是新時代的青年,不該信唯物主義嗎。”
白初年“呵呵”笑了兩聲,沒有反駁她。
反倒是湯詩婷有種在棉花上揮拳的無力感,心裡一陣煩躁,鼓着腮幫子,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四人各懷心事,沒有再聊天,隻有車載音樂的輕快音符飄蕩其中。
白初瑤從方才開始就兩眼放空,一直到目的地,湯詩婷晃了晃她的肩膀,“初瑤,下車了。你怎麼心不在焉,不舒服嗎?”
正在解安全帶的司星洲聽到了後半句,探頭焦急問道:“初瑤,你不舒服?”
湯詩婷挑了一下眉,似乎對司星洲的稱呼有些意外。
白初瑤眨巴眼睛,伸手推門,“沒有呀,我好着呢。”
似乎證明她真的沒有不舒服,原地蹦了三下,揮手振臂,“哇喔,我們終于到了!”
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白初年戴上墨鏡,扭頭假裝不認識她。
湯詩婷配合地攬住她的肩,“我們終于到了。”
司星洲的目光始終落在白初瑤身上,嘴角弧度上揚。
假期出遊的人很多,即使沒有出D市,路上也有好幾段塞車的路段,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們在附近随便吃了點,就辦理入住,午休一段時間,下午再去泡溫泉。
還好隻新增了白初年一個男生,正好跟司星洲住一間,要是再多一個人,就算是湯詩婷有親戚也騰不出房間了。
“初瑤,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這個司星洲沒有胎記,不是你的白月光呢。”湯詩婷躺在床上,單手撐頭看着隔壁床的人,“我看這個司星洲對你用情至深哦,萬一他不是你的白月光,你是不是就,不要了。”
一開始她以為白初瑤口中的白月光是編出來的,用來擋各種桃花。
白初瑤翻了個身,一手枕在腦袋下,面對她,“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司星洲。”
“百分之八十,四舍五入不就是百分百了。”湯詩婷有些驚訝。
“不行。”她一臉認真,皺眉微蹙,“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也還差百分之一。”
湯詩婷搖頭,她不懂是什麼她為什麼會對一個什麼也不了解的男人這麼執着。
“那個司星洲救過你的命?”
“那倒沒有,他什麼也不做我也喜歡他,我的心告訴我的。”她不自覺揚起嘴角,眼神中滿是深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湯詩婷隻覺得她的話好油膩,不想再聊下去,但她還是要提醒戀愛腦發小:“如果這個司星洲不是那個司星洲,你也可以跟他相處試試,我看他也是個戀愛腦,你們還挺般配的。你要真是因為宛宛類卿才接近人家,那你可真是個渣女。”
“再說吧。”白初瑤又翻了個身,仰面盯着天花闆。
就是因為在車上聽到的那番話,才會比之前更确信司星洲有可能是狐妖轉世。
若不是她帶着記憶投胎轉世成人類,她肯定也會把算命先生的話當做放屁。
三界輪回皆有定數,她和狐妖本就是妖,就算死掉了,魂魄重新投胎也是走妖道輪回,可因為他們各有執念,硬是跳下人道,是有違天命的。
若是不屬于人類的妖在人間有所作為,便會引發蝴蝶效應,亂了人間的秩序,自身會遭到反噬。
隔壁房間——
白初年靠在床頭,屈起一條腿,單手劃手機,瞥了眼隔壁床,被子隆起的形狀筆直跟個柱子似的。
“你喜歡我妹?”
司星洲偏頭,嘴巴微張,狹長的狐狸眼睜得很大,而後垂眸坦然道:“嗯,我暗戀她很久了。”
暗戀很久了。
白初年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我是白初瑤的哥哥,所以有意讨好我,在我面前裝出勤快學弟的模樣。”
“不完全是。”他答。
那就是“也是”的意思。
白初年仰頭張着嘴巴無聲笑了,似乎發現什麼讓人震驚又無奈的事。
看着這個腼腆文靜的男生,他第一次在他身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司星洲,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司星洲露出一個真誠的笑。
“學長,初瑤主動靠近我,是不是也喜歡我。那我們就是兩情相悅,真心換真心了。”
白初年皺眉掀起被子躺了進去,背對着他,“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