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白初瑤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聲音打住。
“是我多餘了,我先回去了。”
外面的陽光燦爛,司星洲的背影卻如行走在陰雨天中,落寞沉重。
不知始末的湯詩婷也看出其中哀傷,“他又受到情傷了?”
白初瑤下意識要反駁,細想又覺得她說的好像也沒錯。
每一次的确認,司星洲就會被自己拒絕一次。
“我好想傷了他的心。”
“不是好像。”湯詩婷揭穿道。
粉色的遮陽傘下,兩人肩并肩走向路口。
一到夏天,湯詩婷就包裹嚴實,除了打傘,還有防曬霜防曬衣,有時會帶袖套。
相反,白初瑤不怕被曬,天生冷白皮也沒有被曬黑。
她倒不在意是否會被曬黑,在妖界修煉時,陽光就是最好的精華。初到人間時,她還納悶人類為什麼會如此抗拒太陽,後來才知道為了皮膚健康。
也是,人類壽命短,也脆弱,過于炙熱的陽光确實是一種傷害。
她眼下也是人類,身體的毛病不少,深深共情人類的脆弱,但也相信曬太陽會對身體有好處,因此不是很避諱。
“什麼,你扒了司星洲的屁股!”後半句是湯詩婷的氣音,生怕周圍的人聽到如此變态的事情。
白初瑤心虛看看四周,慶幸湯詩婷不是大嘴巴。
“是再一次确認啦。”
“他不是跟你說了,沒有胎記嗎,你不信所以親眼确認。”
湯詩婷挑了幾樣配菜,交給店員,她緊随其後,捏着口罩,特地交代店員:“不要辣。”
“就突然感覺他是,所以……大概是幻覺。”她也無奈呀,現在回想,那一刻真是鬼迷日眼了,居然把他看成狐妖司星洲了。
湯詩婷笑了笑,夾了一塊胡蘿蔔給她,“别挑食了,夜盲症惡化眼盲了。”
“最讨厭吃胡蘿蔔了。”若不是她正在感冒,一定夾起那塊胡蘿蔔還給湯詩婷。
世人都以為兔子喜歡吃胡蘿蔔,但其實,白初瑤還是兔妖的時候,就讨厭吃胡蘿蔔。
她這一世有夜盲症,就是在暗光環境或者夜晚時,視力明顯下降。
不是完全看不見,所以她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是冥冥中天注定,上一世視力就不好,這一世雖沒有近視,卻有其他眼疾。
“我建議你,還是放棄那個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白月光吧,你這是執念,未必就是喜歡他,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湯詩婷說,“這個雖然長得一般,但好好打扮一番也不差。泡溫泉那天,他沒戴眼鏡,頭發往後撥,露出額頭,底子看起來就不錯。”
她想了想,搖搖頭,“詩婷,我感覺自己像個渣女。”
湯詩婷:“不用感覺。對了,你有沒有帶紙巾?”
“沒有。”
“啧,下次不來這家麻辣燙了,連紙巾都要收錢。”
湯詩婷站起來要去前台買一包紙巾,忽然察覺到身後有東西碰到自己。
回頭就看到三個年紀不一的女人,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人拿着一包打開的抽紙給她。
“我們吃飯了,這包紙巾給你們用。”
她想說抽兩張就可以了,那三個女人已經走了。
白初瑤回頭看了眼,透過落地玻璃窗追視她們的背影,感覺那三人有些眼熟。
“還是好人多,吃個麻辣燙都能收獲一包紙巾。”
湯詩婷緩緩回頭,“她們是體檢科的護士,司星洲的同事,都怪我沒有注意看。我們剛剛說的話,不會被聽見了吧。”
怪不得眼熟。
她眨巴眼睛回憶,還好沒有深談看屁股的過程。
“我們剛才也沒聊什麼。”
“是吧,我們就算聊了什麼也沒有點名道姓,再說了,她們也未必認識你。”湯詩婷點點頭,又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不過,我們下次還是不要到中醫院附近吃東西了,你們倆現在關系還挺讓人尴尬的。”
小鎮上的常住人口就那些人,轉個彎就能碰到熟人,有什麼風吹草動,不出多久就知道。
白初瑤也不知道怎麼了,遇到這麼多追求對象,怎麼到了人類司星洲就不能幹脆地斬斷,每每想到他的臉就有種于心不忍的感覺。
就因為他也叫“司星洲”,所以會不自覺代入狐妖司星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