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吉終于大徹大悟,李閑雲心情一好,自然打量起周圍來。
“這男的是誰?”李閑雲瞥見了站在角落的阿重。
李閑雲雙眸微眯,閃過一絲驚訝。她最愛欣賞美好的事物,尤其是人,但她李閑雲欣賞的水準頗高,一般的姿容氣質入不得她的眼。
山有雄渾,水有靈秀,人也一樣。男人嘛,對李閑雲來說,重不在貌。
觀其骨,精髓凝練骨如松,
觀其氣,頂天立地浩然氣,
觀其神,器宇軒昂意縱橫。
眼前的男人,很是賞心悅目,比雲懷楓看起來更順眼。
“他?”錦鯉忙不疊開口道,“禀李小姐,他是小姐從獸神山撿回來的,說以後給小姐當馬夫。”錦鯉可謂意簡言赅,一句話就跟李閑雲說清楚這男的就是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有多遠趕緊把他弄多遠。
“撿來的?”果不其然,李閑雲皺了皺眉,看着男子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你因何會流落在獸神山?是何來曆?”
男子完全不受李閑雲的态度所影響,聲音緩而沉,“京城人士,家道中落,欲趕往河州投靠外祖家,途中因故受傷。”
“因何故?”李閑雲面無表情地追問。
男子輕咳一聲,“餓極了,經過獸神山,不小心将赤霄公主養的兔子烤了吃了。”
衆人均一愣。這家道得中落成啥樣才能連口飯都吃不上?赤霄公主?那個西宸送來聯姻的赤霄公主?不是說很是狠辣跋扈,養狼養虎養美男,啥時候養上兔子了?雖說江湖人士向來不願多與朝廷打交道,但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那些大門大派,也少不了要跟朝廷打交道。有些傳聞,自然是清楚的。
尤其是李閑雲,作為藥宗的核心弟子,看向男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這怕不是吃了赤霄公主養的兔子吧,是為了不成為赤霄公主後宮養的雄兔子吧,難怪留了一臉的胡茬子,把本來的面貌遮了一半。看來也是個可憐人,這般想來,李閑雲對男子的戒備心倒也消減了幾分。
金吉吉掖了掖眼角,“姐姐莫聽錦鯉胡言,阿重大哥在獸神山因救了我而受了傷。”頓了頓,“那杜若涵說,雲懷楓最喜在獸神山深處修習武功,我就想着悄悄進去看看。哪知道那天碰到了一隻猛獸,是阿重大哥将那野獸趕跑。”
金吉吉看了阿重一眼,“我心下害怕,把身上的藥扔下就跑,留下阿重大哥在山洞裡生死不明。這兩天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才想着帶錦鯉進山看看。”
“謝天謝地,”金吉吉一臉感動地看着阿重,“阿重大哥平安無事,要是阿重大哥出事了,我,”金吉吉說着,眼淚又掉了出來。
錦鯉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阿重,臉上閃過一抹内疚。原來還有這麼一出,難怪小姐非要進山。自己倒是誤會了這個叫阿重的男子。看當時他在山洞裡的狀态,簡直悲催到慘不忍睹。這般一想,錦鯉對阿重印象徹底好轉了。
李閑雲原來還想問一句,既然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怎的你拿人家當馬夫使喚,可金吉吉這麼一哭,李閑雲覺得她怎麼說都有道理,自己實在不該過于苛責于她。
阿重大哥,女子婉轉輕柔又無辜的聲音念出這四個字,簡直猶如貓爪子撓癢癢一樣,男子抿直了嘴角,看着金吉吉在那又是抹淚又是感慨。
“不若,我贈你一些盤纏,你也好早日回河州與家人團聚?”李閑雲開口道。
男子一聽,拱手,“如此多謝小姐,”,就聽到金吉吉用力吸鼻子的聲音,狀若不經意地掃了他一眼。
本欲順水推舟的阿重輕咳一聲,“但我與金小姐有言在先,等過了這段時間,賺足了盤纏,我再出發前往河州。”
這話李閑雲聽着倒是順耳得緊,不由柔聲道:“也好,怕那赤霄公主遣人往河州的方向追去,你在這,反倒更安全些。”擡眸又問了一聲,“你不曾修習過内力?”
阿重沉吟片刻,“資質愚鈍。”
阿重明顯看到那嬌媚女子金吉吉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
李閑雲也是微微皺眉,她觀此男子身材筋骨,正是練武的好苗子,可惜了,現在這個年紀,已經難有所成。也難怪,像他這樣的破落戶,想要練武有成,确實是一種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