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燭淵終于又露出了一點笑容：“不過正是因為那些線條可以變動，所以整個契約法陣其實并不牢固。在靈犀門掌門的幫忙下，我與袁立道之間的契約已被削弱了不少，他現在必須在一定距離之内才能再次操控我。”

榮千羽皺眉：“怪不得你們要待在這麼偏僻的院子裡。可是競技台上要怎麼辦？那地方可沒多寬敞，而且還人群密集，要是他在競技台控制你傷了人......”

燭淵沒有接話，隻是臉上閃過的失落神色。榮千羽恍然大悟道：“你不準備參加競技了？”

“對，”燭淵無精打采地回答，“今日我便會與師尊一同回歸元宗。想要完全解除契約還需要做很多準備，想來在這之前我應當都沒法離開歸元宗一步了。真可惜，還以為這次能與你切磋一下。”

“哈哈。”榮千羽猛地一拍大腿，“太好啦！”

“你怎麼這樣？難不成我不能參加競技你很高興？”

榮千羽咧着嘴，“沒别的意思，隻是如果你不參加的話，我奪冠的希望不就大大提升了？”

“你也别高興得太早，”燭淵神情嚴肅，“斷劍山的程斯竹可不是個好應付的對手。”

程斯竹，榮千羽默念着這個名字，該不會就是之前秘境中遇到的那個“程師兄”吧？

“他姓程，難道......”榮千羽摩挲着下巴，她記得還有個人也姓程來着，難道他們是親戚？

燭淵坐在樹下無聊地扯着雜草，十分自然地接起了榮千羽的話：“他是斷劍山程掌門的兒子。”

“程掌門很厲害嗎？”

“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榮千羽把頭湊近燭淵，小聲問道：“那跟你們歸元宗的掌門比呢？”

“那自然是師尊更勝一籌。”燭淵低頭回應榮千羽的問題，他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過于近了，當即坐直了身子，紅着臉不再說話。

一旁屋子的房門再度打開，紀尋安緩步走了出來，他眼神示意榮千羽該離開了。

瞧他那副神情應當是賠償談得差不多了，離開前榮千羽拍了拍燭淵肩膀，說道：“我該走了，你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嗯。”

“雖然大事幫不了，小事不想幫，但你可以找我。”

“......”

燭淵無語地與榮千羽交換了靈力，兩人成為了通訊玉符上的互關好友。

榮千羽擺了擺手，跟着紀尋安離開了此處。

次日，所有從雲台秘境歸來的修士都收到了可參與競技賽的通知。競技賽預定于秘境結束三日後正式開始，斷劍山不但貼心地為參賽者們留出了休整的時間，并宣布将在當晚舉辦一場慶祝雲台秘境完滿結束的晚宴。

晚宴前的那段時間，榮千羽與路煙閑來無事正在四處晃蕩，一不小心正巧撞見有人在談論合歡宗。

“合歡宗的那名仙君實在好看，師叔說她多年前見過那仙君一次，她從此才明白何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當初還不相信，這次真是開了眼了。”

“倘若他不是合歡宗的弟子該有多好，合歡宗畢竟幹出了那種事......”

“可是當年的那件事不是還有不少疑點嗎，說不定合歡宗确實是無辜的？”

“師妹們可不要被男人的臉騙了，怎能因為相貌就替他辯白？”一名男弟子酸溜溜地說道，“更何況，男人還是要看人品，合歡宗掌門犯下滔天罪行是事實，他不但不肯與之割席，反而還占據着合歡宗的山頭繼續收徒，可見此人并非善類。”

“可他看起來人品蠻好的。”

這是能看出來的嗎？該男弟子在心中将隻會以貌取人的師妹嘲諷了一番，繼續說道：“誰不會裝？再說了，男人最重要的還是實力。”

“他修為也不差呀。”

“呵，據說他六十年前就是元嬰，現在還是，我看他這輩子也就止步元嬰了。”

現場響起三三兩兩地唏噓聲，畢竟在這修仙界裡，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強勁的實力才是萬裡挑一。

“而且，你們知道他為何修為停滞不前嗎？”男弟子臉上挂着得意的神色，等着師弟師妹們追問下去。

“為何？師兄你快說呀！”

“呵，我聽說，他其實是别人送給合歡宗掌門的爐鼎，他靠着與掌門雙修，這才年紀輕輕就步入元嬰強者之列。所以在合歡宗掌門死後，他的修為才會再難提升。”

年輕的修士們倒吸一口涼氣，似乎不敢相信這番言論。

為首的男弟子面露不屑繼續說道：“裝出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背地裡早被人玩——啊！”

散發着強烈惡臭的泥彈精準地擊中了在人群中侃侃而談的男子，方才還圍繞在男子身旁的修士們瞬間捂着鼻子逃開，刺激的氣味讓他們不敢靠近半步。

榮千羽帶着怒容走上前來，高聲質問道：“你誰啊？一大早就在這裡造謠，說得像真的一樣，你躲合歡宗掌門床底了？還是你跟大能睡覺的時候人家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