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黏稠的泥彈中一邊掙紮一邊吼:“你胡說什麼!誰委身于人了!”
路煙怒道:“就許你胡說,不許别人胡說?”
榮千羽冷哼一聲:“誰知道他的消息是哪裡來的。”
“哕,這什麼東西,臭死了!”男子放出狠話:“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無虛樓不會放過你們的!”
“無虛樓?沒聽說過,”榮千羽歪着頭問路煙,“師姐聽過嗎?”
路煙繃着一張小臉搖了搖頭,“沒有。”
談話間,該男子已掙脫了泥彈的束縛,他抽出長劍,劍尖直指榮千羽,“就是你偷襲我?你是合歡宗的弟子是吧?我今日就要給你點顔色看看!”
另一名弟子強忍惡臭跑上前來抱住了該男子的手臂:“師兄别沖動!參賽者私下鬥毆要被取消資格的!”
男子執劍的手頓了頓,似乎這才想起斷劍山立下的禁止私下鬥毆條款,他最終還是收回了劍,悻悻說道:“算你走運,今天就放你一馬。”
榮千羽不嫌事大地嗆聲:“我看是你撿回了一條命。”
男子聞言又要動手,這下更多的弟子沖上來按住了他。
“師兄冷靜啊!”
“對啊,師兄,算了吧!”
“别被她激怒反而入了她的圈套!”
“他不方便動手,就讓我教訓教訓你這個小輩。”一道與現場慌亂聲格格不入的清冷嗓音鑽入衆人的耳朵。
“師叔來了!”
榮千羽擡頭望去,隻見石階上緩緩走下一道身影。
來人身着淺白長衫,手持一把折扇,他将上半部分的長發用銀色發冠挽住,餘下的頭發則松松地披在肩頭。
乍一看居然有兩分紀尋安的影子。
榮千羽脫口而出:“低配大師兄。”
那男人眉心一跳,他雖然聽不懂什麼叫做低配,但大緻能感覺到那不是什麼好詞,他難掩怒意地說道:“合歡宗的小輩當真不懂事,你現在跪下道歉還為時未晚,否則,我隻好替你那早死的師尊教育教育你。”
男人露出惡劣的笑容,放出元嬰等級的威壓朝榮千羽與路煙直襲而去,他早已做好了欣賞兩人跪地求饒的姿态的準備,但居然什麼也沒有發生,那兩個練氣期的弟子别說是單膝跪地,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怎麼可能?”男人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教訓合歡宗的弟子,你也配?”
一道靈力直接破開男人的威壓,榮千羽回頭,看見了紀尋安緩緩走來的身影。
方才還口出狂言的男人此刻已噤了聲,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突然出現的紀尋安。
榮千羽定睛看着紀尋安,又轉頭看看那個男人,又看看紀尋安,再轉頭看看那個男人。
紀尋安被她莫名的行為弄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看什麼?”
“他果然在模仿大師兄!”榮千羽指着那個男人大聲說道。
路煙也附和道:“真的,怪不得我覺得他哪裡怪怪的!”
那男人的穿着打扮與紀尋安确實十分相似,說實話他長得不差,但眼下兩人真站在一起,對他來說着實有些殘忍。
偷偷模仿紀尋安一事被挑破,男人窘迫地大喊道:“胡說八道,我模仿他作甚!難道他穿淺色衣服,就不準别人穿?他戴銀色發冠,就不準别人戴?他用扇子當武器,就不準别人用扇子嗎?”
榮千羽被男人過激的反應吓了一跳,連伸出去的手指都忘了收回。
紀尋安伸手掰回了她的手指,“不要用手指别人,不禮貌。”接着他的目光掃過那個正在氣頭上的男人,裝模做樣地說道,“你是......叫什麼來着?我見過你,那時你剛剛步入金丹,我記得當時你看向我的眼神還滿是崇拜,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
“崇拜?少自以為是了,我怎麼可能崇拜你!合歡宗背信棄義、勾結魔修、殘害蒼生,人人得而誅之!”
該男子的話擲地有聲,但他說完卻也沒了下文,既不怒罵也不動手,隻用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盯着紀尋安。
紀尋安則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似乎已經開始神遊太空。
現場安靜得有些詭異,直到榮千羽張開了她那張罪惡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