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晖照在‘仙人指天’石上,使其變成了一個金人。
“你說那‘仙人指天’像不像金光護體啊?”
“别說,還真有點像。”白瞬月笑着,突然問道:“二哥,你怎麼下來了?”
“我把兩位師兄推下來就下來了,為了确保安全,還是先下來看看。”沈星辰擡起頭來看着已經落入十丈高處的法陣之中,懸空的一尋與一願拼命地掙紮着。
“一刻鐘能夠嗎?”
沈星辰:“從山頂掉落到這裡不過片刻之間,我做這個陣就是把他們從懸崖掉下來的時常延長至一刻鐘,因為封了修為,他們是以普通人的心态去面對生死,一刻鐘若是還不能想通,怕是無法破境。”
說話間,陣中一道巨力揮散,原本在瘋狂掙紮的一尋放松身體,翻轉直立,穿過陣法,一股無形之力托舉着他,緩緩的落到地面。
沈星辰笑着說道:“恭喜一尋師兄,突破四層境踏入五層境了。”
破境之後的一尋心中欣慰感蕩然,微微笑道:“還多虧了兩位師弟的指點和幫助。”
白瞬月擡頭看着依然還在掙紮的一願問道:“二哥,為何一願師兄還沒下來?”
“這也是意料之中。”沈星辰也朝着空中望去:“再等等。”
一尋很是驚奇:“為何一星師弟說這是在意料之中呢?”
沈星辰看着一尋說道:“師兄可記得方才一願師兄擔心我将破境之事忘記時,與你說的話嗎?”
一尋點了點頭。
“這個‘空靈陣’将你們懸空于陣中,但是身處陣中會有下墜之感,陣法存時一刻鐘。其實從今日清晨你們來找我之時,我便開始注意你們的一言一行。”沈星辰再次擡頭看去:“早上,你們都想提醒我破境一事,一尋師兄你是欲言又止,可是一願師兄問了出來。到了傍晚,你與一願師兄心中都認定了我将破境一事忘記,而你選擇的是即來之則安之的處事态度,有與無已經看開,而一願師兄卻心中糾結了一下,随後才放棄了對我的提醒,就那麼一絲的糾結就是差别。所以,臨近陣法快消失的時候才會是一願師兄破境的關鍵。”
一尋看了一眼還在空中的一願,又看了一眼沈星辰:“師弟果然比我想得透徹,對人性的把握精準。”
沈星辰:“現在隻能靠一願師兄自己了。”
三人再次将目光放在半空中的陣法之中。
此時此刻的一願正在進行着内心痛苦的掙紮中,自被沈星辰一把推下懸崖,因為無法施展功法,對即将到來的死亡感到恐懼,強大的壓迫感支配着他的内心,在半空中不斷地手舞足蹈,呼喊着救命……
想到一星不會來救自己,一願強行鎮定下來,試着自行沖破穴位。可是按照心法行炁,似乎真的無法做到,那麼為何一星要将自己推下來呢?一星絕對不會害自己的,可是現在就要落地,觸及地面的最重結果就是死亡,那麼到底要如何才能救自己呢?
用四層境的心境無法沖開穴位行炁,那麼‘放下’就竟需要做到什麼呢?
再一次運氣行炁,炁至各大關口穴位之時,卻似遇到阻撓,一願強行練氣,以補充炁源,随着自己心情的加重,卻感覺身體下落愈加快速,心頭一緊,急忙放棄強行沖開穴位的想法,僅在哪一瞬間,一願感覺下墜的速度有所漸緩,可是一樣瀕臨着地……
‘難道我要死在這裡?死在破境的路上?那可要被笑死的……哎……還想給師父掙點面子,現在好了,把命都丢了……’一願逐漸放松自己的身體,随之是心情。緩緩閉上眼睛準備接受現實。‘師父,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徒弟,孝順您一輩子,請恕徒兒不孝,下輩子我一定把這輩子欠您的養育之恩都還上。我走了,一尋師兄,哈哈……一直都和你争做師兄……’
臨死前的内心傾訴,一願似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如此坦然的心境,自己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突然,丹田處一股炁息緩緩盤旋彙聚,似是重結金丹,奇經八脈氣息流竄,源源不斷地彙入丹田,金光一閃,丹田炁息直沖各大筋脈,原本被一星封住受阻的穴位好似通天大道,炁行無阻,直沖泥丸,靈識大開……
行炁罐身,禦風而起,周身一股強大氣流将一願托起,下墜感陡然消失,緩緩下落着地……
随着一願的落地,半空中的陣法也随之消失……
一尋笑道:“果然如一星師弟所言,陣法快消失的時候一願才能破境,一切都在師弟掌控之中。”
沈星辰笑着上前拱手道:“恭喜一願師兄。”
一願不敢相信地看了三人一眼,翻着雙手看了又看,又感知着周身的一切,心中坦然,欣慰說道:“多謝兩位師弟的幫忙!”
沈星辰笑道:“我們沒有幫到你們什麼,都是靠你們自己。”
白瞬月上前說道:“二哥,他們能破陣了嗎?”
沈星辰:“還是那句話,若是我能在一旁觀戰,把握會大些。”
白瞬月微微笑道:“這個交給我來辦。”
一願驚訝道:“往常都隻有師父和幾位師叔伯才能在一旁觀戰,一月師弟有辦法嗎?”
沈星辰:“瞬月鬼點子多,你們放心吧!剛入五層境,今晚你們若是可以平複心情,就打坐入定一夜。”
一尋與一願同時點了點頭。
沈星辰将兩個木質雙環交到二人手中說道:“這個你們拿着。”
二人看着手中雙環,一尋問道:“這是?”
“這是乾坤圈,雷擊棗木而制,你們持乾坤圈打坐,可助你們凝神靜氣,圈中雷氣流轉你們全身經脈,也可助你們擴展經脈,提高修為。”
一願驚訝道:“沒想到師弟還有如此靈物。”
沈星辰微笑道:“這就送二位師兄了。”
二人急忙道謝:“多謝師弟。”
秋高氣爽,萬裡無雲。
後山處
空地之上結下巨大結界,一衆弟子在結界之外等候。
一喚走了過來,拱手道:“一尋師兄,一願師兄。”
一尋:“一喚,你出法陣了?”
“剛走出來,聽說今日會考,過來看看。”一喚環顧四周問道:“一星和一月兩位師弟呢?”
一願也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啊!剛才還說要過來的,但是一直沒有見到人。”
一尋笑道:“忘了恭喜你破境成功了。”
一喚微笑道:“還是一星師弟厲害。”
“是啊!”一尋:“我們二人破境的心境與時辰都拿捏地準準的。”
一喚一驚,認真看了看一尋與一願說道:“方才我都沒有注意到,恭喜兩位師兄,也破境成功。”
一願笑道:“現在我們的修為可是都差不多了。”
一喚好奇道:“我就是奇怪,為何你們破鏡如此之快?我可是在陣中呆了三日。”
一尋:“一星師弟說,每個人破境的契機不同,方式方法也不同……”
“你是在陣中呆了幾日……”一願搶道:“你是沒看到我們……讓一星師弟從懸崖丢下來,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哈哈哈……”一喚仰頭常大笑:“還是一星師弟厲害啊!當日他入我内景,将我拉了回來,否則我可能都要走火入魔了。”
“入你内景?”一尋不敢相信地與一願對視了一眼。
一喚點了點頭:“是啊!師父曾經也做過此事,可師父都已到了六層境才有把握,我當真是佩服一星師弟。”
就在三人侃侃而談之時,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叫道:“一月,你再胡鬧,我就去找守念師叔過來了。”
“我自己叫。”白瞬月朝着結界大喊道:“守正師叔……守念師叔……守衣師叔……你們出來……”
守念從結界中走出:“何事在此喧嘩?”
剛才攔住白瞬月的弟子拱手道:“師叔,一月師弟想要進結界,說是想看會考。”
守念雙眉一蹙:“武戒堂會考豈是你想看就看的。”
白瞬月心知守念不喜自己,不顧守念攔阻,又朝着結界中喊着:“守正師叔……守正師叔……”
“再大聲喧嘩,看我如何處置你。”說着,守念擡手就朝着白瞬月抓去,卻被趕來的守正阻止道:“師弟,切勿動手。”
看到守正走了出來,白瞬月急忙上前道:“師叔,我就是想進去看看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