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也就在這山上林間之中稍感清涼。
微風徐徐,揚起法陣中六人的衣角。
一喚首先發難,一個沖刺上前,被沈星辰輕松卸招。
一尋與一願随即跟上,三人呈夾角之勢将沈星辰包圍在其中,招式頻發,時快時慢,收發自如,連綿不絕,劍招仿若驟風密雨……
沈星辰卻是站在其中,左手背後,右手單手揮舞着雷擊木所制的木劍橫劈豎砍,左右擋拆,雙腳與肩同寬,兩眼直視前方,時而直立挺身,時而半蹲紮馬,對于背後來勢更是連看都未看,直接持劍背手而至,頃刻化解。
三人一同使出十數招後,沈星辰卻是一步未曾移動,依然站在原地。
沈星辰:“我說了,你們最好使出全力。”
三人手中招數收發,又是幾招下來,依然未能讓沈星辰移步半分,互相對視一眼,面露難色。
“不用擔心傷到我,以你們現在的能力,我還是可以逃脫的。”
三人似乎對沈星辰的話并不完全在意,一尋與一願兩人分至兩邊,各自出招,沈星辰轉身粘一願的劍身引至一尋身上,恰好躲過了一尋刺來的一劍,而在外的一喚卻因為一願的身軀阻擋而未能出招。
一尋與一願互相點頭,分至左右,各自上前,與沈星辰交手數招之後,各自抓住沈星辰一隻手,一喚此時上前劈劍而下,沈星辰跳起,雙腳大開在一尋與一願身上各踹一腳,将二人蹬開,并利用蹬力旋轉而上,右腳腳背抵開一喚劍身,左腳點壓一喚手背,右腳一個掃堂腿用腳底闆踢中一喚的右臉頰,将其踢飛一丈之遠。
一喚爬起來哀叫道:“這都抓不住他啊!”
一尋摸了摸胸口說道:“你行你來啊!”
白瞬月叫道:“三位師兄,你們還是出全力吧!若隻是靠武藝,你們勝不過我二哥的。”
一尋大叫一聲:“三才陣。”
同樣的站位,同樣的出招,時而變換身位,三人手中的劍都發出光芒,法力的加持讓沈星辰不得不認真對待,每一次接招,均有壓力而至。
三人金光護體,看來是要認真了。
沈星辰笑了笑,虛空畫符,劍指一點,身上金光乍現,而後金光如熊熊火焰一般包裹全身。
一願問道:“一星那個是什麼啊?為什麼我們的金光不過堪堪護體,而他的好像如火焰一般,都要溢出來了。”
還在出招的一尋說道:“看着不像是真炁外洩啊!他也不能聚氣煉炁啊!”
一喚說道:“三個人出三才陣都制服不了他,你們還有空閑聊。”
三人同時舉劍下劈,沈星辰右腳點地後躍,三道真力随即跟上,沈星辰急忙翻身躲過,“轟”地一聲巨響,在剛才沈星辰站立的位置炸出了一個大坑。
岑碧雅淡淡說道:“以一敵三,也是應付自如。”
白瞬月看了一眼岑碧雅說道:“他們三個人也沒有出全力,估計還是擔心傷到我二哥。”
“僅靠符箓支撐……”岑碧雅看了一眼白瞬月問道:“你見過他真正的實力嗎?”
白瞬月抱着後腦勺,悠悠說道:“一直都是我二哥在指導我的修行。我也是無暇顧及其他,至于我二哥究竟到了什麼樣的修為……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比我高。”
岑碧雅看了看場中的沈星辰,淡淡說道:“就功力而言,我應該高出他不少,可是他懂得太多,靠着無數的變化亦可壓制于我。”
白瞬月看了岑碧雅一眼:“師姐,你說的是沒錯,但是我二哥也說過啊!你這樣一心精修才是金丹大道之正統。”
“若隻是一輩子呆在山裡清修還好,可世道淩亂,魔君即将出世,血雨腥風在所難免,我們畢竟是需要出山禦敵的。”
“師姐,我知道你天資聰慧,但在運用功法及武藝招式之上,有時間就讓我二哥給你看看呗。大家都這麼熟了,我們也知道你的性子,如若你不便開口,我去和我二哥說。其實二哥也有心想看看你的修行,卻也礙于你的自尊心,不便多言。”
岑碧雅看向場中,沒有回話。
白瞬月也沒有多說,再次看向場中之時,一喚等三人各幻化出四個分身,是以十五對一,說是分身,實則用炁包裹的虛影,亦是沈星辰口中所說的影分身。
沈星辰腳下步伐變幻,蹬前踏後,左移右擺,雙手收回,劍豎身後,一招未出,僅靠着身形換位遊走于十五個人之中,卻似于無人之地自由行走,衆人卻是連碰都碰不到沈星辰一下。
白瞬月:“這個步伐二哥天天讓我練,但是和二哥比起來真的差太多了。我二哥連劍都沒出,他們卻連碰都碰不到二哥。”
“你們不是一起練的嗎?”
“啊!”白瞬月看着岑碧雅說道:“不知道啊!反正我是沒有見過我二哥練過。”
岑碧雅問道:“以前你們不都在一起練習武藝嗎?”
“以前都是這樣,不時指點一下功法,但是自受戒以來,我幾乎都沒有見他練過什麼。”
“即便是符箓的使用,也需要平時運氣壯脈。難道你也沒有見過他行氣打坐?”
白瞬月問道:“我問過一次,二哥隻回答了一句話:行氣從來不需要那麼正式。”
岑碧雅:“何意?”
白瞬月看着場中一對十五卻依然遊刃有餘的沈星辰淡淡說道:“我二哥的意思是,他無時無刻都在行氣。坐着的時候在行氣,走路的時候在行氣,吃飯的時候在行氣,甚至睡着了,依然還在行氣。”
“睡着了也能行氣?”
“嗯……因為他已經将行氣練成一種身體機能的慣性,即便是不去注意,依然能夠行氣。而睡覺行氣,就是通過睡覺的姿勢來固守。”
岑碧雅問道:“可有詳說?”
“通過内視、内聽、内嗅、内思、内感,使所系肝神、心神、肺神、膽神、腎神等等諸神收回體内,各歸其位。解開衣帶,使身體不受任何約束,側身而卧。搭鵲橋,使任督二脈接通,雙膝并攏之後收回上面一隻腳,避免丹洩。十個足趾、足弓以及背部脊柱彎曲如鈎,方便任督脈之氣暢通,防止湧泉穴走失真氣,也有利于真陰、真陽二氣歸入氣穴。”
白瞬月見岑碧雅聽得入神,繼續說道:“一隻手指掐字訣,即屈拇指掐于無名指根,覆蓋在肚臍上,其内為下丹田;另一隻手掐劍訣,即并攏伸直食指、中指,彎曲無名指、小拇指,再屈拇指掐于無名指上,然後卷曲手臂,頭側枕于劍指上。……”
場中傳來一聲巨響,三道光芒飄忽不定。
岑碧雅問道:“睡夢功?聽師父說過,一直未曾試煉。你試過嗎?”
白瞬月點了點頭:“我也有練,但不像我二哥那樣天天練。”
“為何?”
白瞬月瞥了一眼岑碧雅說道:“二哥說,這點一定要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