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滄最愛看的便是這種戲碼。
明明上一秒還站在同一邊的同伴,在下一秒卻兵戈相見,自相殘殺。
哈哈哈哈!
咧開的嘴角,兩顆尖牙在唇舌之間時隐時現。
細微的"ping"聲響起,那道無形的牆轟然碎裂。
未散盡的餘威掀起周圍的塵土,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出來。
“哦,破陣的事情,就不用你多事了!”
男人極其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
對着男人走近,他的面容也越來越清晰。
“謝安”笑嘻嘻地走上前,對着榮滄吹了個口哨。
隻見他的面上閃過一道白光,白光消散後,是祁臨的面容。
而落後一步的謝安,也變回了自己的面容。
榮滄看着兩人,沒見第三人的身影,擡手掩面,笑得諷诮。
看,原來連成仙了也躲不過作為人的惡臭。
"哈哈哈哈——"
他笑彎了腰,面上的笑幾乎瘋魔。
榮滄的目光越過站立的兩人,興緻盎然地望向前方,煙塵逐漸消散。
勾勒出一道人形的黑影,煙塵消散,宣木出乎意料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笑聲戛然而止,将笑不笑的表扭曲情凝固在面上。
居然……
沒殺!
榮滄的眼底閃過一抹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遺憾的情緒。
沒了好戲,還真是讓人不爽呢!
榮滄舔了舔下唇,五指成爪,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長。
他的本體是黑貓,略微肥胖的身材根本就不會影響到他的發揮。
榮滄後退一等,身形便驟然消失在原地。
隻是紮眼的功夫,對方便來到祁臨的面前,利爪的破空聲自耳邊響起。
隻是這樣的速度對于其他人而言,很快,對祁臨來說便有些不夠看了。
他自小天賦卓絕,修煉更是不曾懈怠。
俗話說得好,不怕别人有天賦,就怕有天賦的人比你還努力。
眼看利爪就要抓破臉頰,一柄長劍憑空出現,與黑貓的利爪碰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太弱了!”
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祁臨偏偏拉長語調,硬生生将這殺機四起的場景變成了小兒玩樂的氣氛。
黑貓不過是幾百年的道行自然是不敵祁臨,唯一占優勢的便是身為貓妖的種族優勢——速度。
但依舊彌補不了兩人之間巨大的優勢,很快就被祁臨一腳踹飛出去。
讓一旁觀戰的王早對于這個男人的強大又有了幾分了解。
榮滄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
曾經他因為一句話惹得他心中不滿。
那人便一爪子,硬生生的毀了自己的一局軀體。
要不是自己手中還有多餘的身體,他怕是要直接歸西了。
嘔——
王早剛回神,就看見榮滄一口血噴出來。
“大人!”
“大人,您沒事吧!我來幫您了!”
男人眼珠子一轉,登時覺得這是一個拍馬屁的好時機。
他早就看不慣王早了,要是這個時候去在大人面前留個印象,說不定大人就能記住他了。
到時候,還有他王早什麼事?
男人想清楚後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榮滄從地上扶起來。
腦海還在城鄉替代王早後的美好生活。
下一秒,頭頂傳來一陣劇痛,一股溫熱的,還帶着腥氣的溫熱逐漸從頭頂湧出,順着臉頰一條一條地往下流。
男人的整張倆句都近乎被染紅,神色卻處在怔愣之中。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後,殷勤的笑容永遠僵在了他的臉上。
黑色的煙霧從男人的身體緩緩漂出,慢慢沒入榮滄的對方的身體。
肉眼可見,榮滄的面上恢複了些血色。
像是丢垃圾一般,随手将男人的身體丢在了一旁。
“感謝幫助!”
手上屬于血肉的粘膩讓他有些不适。
他甩了甩手,飛濺地血肉啪嗒一下,落在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男人的臉上。
男人眼中的妒忌還未散盡,巨大的恐懼将他靜靜籠罩,随即而來的便是慶幸。
幸好……
他慢了一步。
不然,被"吃掉"的就是自己來。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吳老三那個老東西的魂都被吃幹淨了。
太可怕了!
衆人戰戰兢兢,不動聲色地推開幾步。
神仙打架,他們這種小鬼上前,一不小心可就回成為炮灰的。
要知道,他們能夠長生,就是因為靈魂能夠不死不滅,讓他們尋找新的軀體。
但若是臉靈魂都被"吃"掉了,他們那裡還能"長生"。
“你們不會覺得是你們赢了吧!”
榮滄動作一變,手上多了一盆小小的盆栽,長得很普通,棕色的塑料盆就像是路邊攤十五塊一盆的裝飾盆栽。
十分不起眼。
他也不多廢話,直接伸出爪子,猛地一抓。
“啊!”
宣木的肩上驟然多了幾道兩指寬的血痕,細長,就像是某種鋒利的利器照成的。
盆栽的确是十五塊錢從路邊攤上買的。
但是因為契約的緣故,那顆小樹上承載了宣木一半的靈。
隻要小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便會成千上萬倍返還給本體。
奴契。
怎麼連這種東西都被他哪個好師兄給找出來了。
祁臨面色難看,拍了拍宣木的肩膀輸送了些靈力,試圖緩解對方的痛苦。
奴契是一個修仙者為了能夠讓其他人,妖為他所創建的一種契約。
一旦定下奴契,那麼被契約者的生命就徹底掌控在契主手中。
因為過于陰毒,有違天和,被衆人唾棄排斥。
創建者也因此被追殺隕落,很早之前便已經失傳。
祁臨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安讨厭被人威脅,更讨厭威脅祁臨的人。
不過一個蝼蟻,也敢算計他。
至于後果,不過是宣木魂飛魄散。
但,這又與他何幹?
謝安冷着臉,心中嗤笑。
不管是何種原因,背叛天界,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本就該就地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