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乍現,金鞭已經被他攥在手中,額間的碎發,無風而飄起。
注意到謝安的動作,祁臨飛快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搖了搖頭。
示意謝安不可。
他們現在并不能輕舉妄動。
祁臨和謝安不同。
謝安生下來感受到便是人性的惡意,對于除了極少的幾人以外可以是是及其冷淡。
而祁臨不同,他雖然自小沒長在雙親健全的家庭。
可是師尊卻将這兩個角色補全。
再加上師尊的教導,他對于世間種種自然更傾向于善。
即便宣木是樹妖,但是看在對方幫過他,以及救了那些孩子的的份上。
他也會盡力保他性命。
……
見狀,榮滄仰天一笑,十分得意地挑釁。
“怎麼?”
"不過一個小小的樹妖這也把天界的兩位仙君給威脅到了?"
“看來,也不怎麼樣啊!”
……
"哈哈哈哈!"
一絲鮮血自他的嘴角緩緩流下,榮滄眉角一壓,用大拇指将那抹顔色盡數抹去。
泛着綠光的圓瞳一縮,視線緩緩挪到了那一邊瑟瑟發抖,擠成一團的大王村村民身上。
衆人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擠進泥土裡,但是依舊躲不過榮滄利刃般的目光。
他的視線到哪,那一簇的人便抖得跟篩糠似的。
榮滄的視線從左移到右,又從右滑到左,重複往始,樂此不疲。
隻是在這種場景裡,王早卻格外紮眼。
其他人都是恨不得能躲就躲,但是他确是主動迎了上來。
王早看着面前的場景,一言不發,沒有絲毫畏懼,一臉恭順地走上前。
而後緩緩跪地,垂頭,将最為脆弱的脖頸朝着榮滄亮出來。
瘦削的少年的身形,引頸受戮的模樣,很能引起他人的施暴欲。
更别說,這人還溫聲溫氣對他說。
“大人,請您吃掉我!”
幽幽的綠瞳中閃過一絲趣味,殷紅的舌尖舔食唇角,笑得邪氣。
讓人後背不禁發涼。
看多了求生的,還是第一次見求死的。
有點意思。
這樣有意思的東西活久一點才會更有意思。
那麼——
榮滄的視線越過王早,落在了身後,那無論怎麼擠都顯得格外顯眼的一群"鹌鹑"。
就先吃一些小點心吧!
……
因為管得愈發嚴格的戶籍,王胡子隻分得了一個身量矮小,又得了侏儒症天生矮小的身子。
可就是這樣的身軀,才讓他在對上那雙綠眼,瞬間心髒失速狂跳。
大腦開始瘋狂鳴笛示警,腦子裡隻有一個字。
逃!
逃!
大腦的血管像是要張開似的,他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手腳冰涼,發着冷汗。
他想要離開,可是過分矮小的身軀,讓他隻能被人流裹挾着。
跑!
跑!
榮滄一口白牙帶着刺骨森意,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被發現了啊!
那就一口吃掉吧!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
“放過我!”
“求求你!我可以給你……”
……
尖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不乏有人試圖用金錢贖身。
可他大可将他們所有人都殺了,這樣他們的東西不久都屬于他了?
王胡子身體僵直,不自覺地踮起腳。
眼球僵硬的轉了轉。
刹那間,往日總是半耷拉着的眼睛登時瞪圓,嘴角的肌肉微微痙攣,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一面。
他看見同村的男人們抽出的靈魂。
扭曲,散發着恐懼。
被一根黑線拉着,拽着。
那是張二,
那是陳五,
那是王大河,
那是王大海
那是——
他。
知道他看見那具熟悉的,讓他萬般嫌惡的矮小身軀時。
終于反應過來。
他動作僵滞地擡頭,看見了那根拽着自己那根黑線。
不要!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王胡子伸出雙手,竭力往自己身體的方向走。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那副身軀是那麼的讓他留戀。
隻是,這一切都晚了。
王胡子的眼神中逐漸透露絕望。
誰來救救他……
祁臨見狀,知曉最好的時機已到。
對方本就受傷眼中,再加上正在進食,是将搶東西的追加時機。
在短短的時間裡,祁臨看清楚了對方的控制宣木的方法。
對方得到的奴契似乎并不是完整的。
隻能通過外物,來控制被契約者。
所以隻要他們将那盆盆栽搶回來,就行了。
祁臨動了動指尖,長劍已經被握在手上,小腿一蹬,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竄出去。
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榮滄嘴角的笑意加深,不懂聲色地将手中黑色珠子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