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趕緊還禮相應,“羅首輔這是折煞老夫了,您盡管問來便是。”
“羅某想問,這世間可有何良藥,能讓不太深的皮肉傷在短短幾個時辰内愈合,還不留任何痕迹的?”
劉大夫老眉一皺,“莫非是羅首輔發現什麼神藥了?”
“……”
幾息後,劉大夫歎聲搖頭,“不瞞羅首輔,老夫學醫半生,可從未聽說過有何神藥能有如此功效的。”
言畢,對羅夕年拜了禮,轉身離開了。
“屬下去取藥。”
棋布看着他家爺逐步陰沉的臉,準備遛走,卻被羅夕年喊住,讓他再多問劉大夫要一樣東西。
再回來後,又照吩咐去煎藥,如今藥煎回來了,天都黑了。
……
看着在夢裡剛與爺大戰完一回合,還在鬼笑的三夫人,他還是沒忍住低聲道,“看來是爺輸了……”
“……”羅夕年不滿地瞥向他,“還不閉嘴?”
“……”
此話一出,閉嘴的不止有棋布,還有那笑聲銷魂的某女。
笑聲頓住,轉而成了一陣“卡卡卡……”的咳嗽聲!
棋布瞬間樂了,“真是開了眼界了……”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被自己口水嗆醒的病人!
花容隻覺嗓子眼要命的難受,就是那種缺氧的狀态,整顆腦袋都有點兒昏沉。
不過一想起來那根黑骨已經被她殺了,瞬間就覺得真是大快鬼心啊!
又“卡卡卡”地咳了幾聲,這才吐出一口氣,轉眸準備起身下床……
……
“焯!”
花容一聲鬼叫,瞬間陰氣橫生!
這狗雜碎為什麼還活着?!!
棋布被她周身的陰哨子風吓呆住了!這内力,怕是一點兒也不比爺弱吧?
但見某女桃眸瞬間陰狠,一頭青絲漫天飛頓!
棋布趕緊上前抽出腰間軟劍,直指花容脖頸,“你想做甚!”
花容鬼眸赤紅,陰鸷着開口,“滾開!”
話起落間,棋布已被怒氣震開,“嗵”的一聲砸到一旁的牆柱上,“噗——”一口鮮血吐出,滾落在地!
羅夕年在這爆發中連連後退,背脊一頓,在身後屏風倒地前穩住了身子!
可轉瞬花容已飄至他面前,上手就直奔他脖頸而來!
羅夕年長眸微擴,迅速折腰,躲開那狠戾一擊!
身後門庭遭殃,瞬間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隻見上空紅袖一閃,玉手折下間,羅夕年青影瞬轉,已至紅身一側。
花容嗔怒,立刻側腰準備再襲!
可腳下一怔,棋布已經抱住了她的腿,大喊,“爺,快走!”
花容瞋目,怒斥,“你!找死!”
話音落下,一掌就欲朝棋布頭顱蓋去!
可轉瞬,一陣火光突然飛來,讓花容瞬間晃了眼!掌下一歪,勁力之下地面“轟隆”炸出一個大洞!
羅夕年在朝她扔出火折子後,堪堪隻有将棋布拉離她腳下的份兒!
棋布心驚膽跳!這力道若真打到自己頭上……
他看着那大洞,頃刻晃神後,怒斥出聲,“沈擇!若非我家爺你早就死了!你怎可如此恩将仇報?”
“你,說什麼?”花容看向被她一袖子扇到牆角的火折子,斂了眸,冷聲發問。
棋布将口中的腥血“呸”出了口,“你自己不能吃魚肉,你不知道嗎?”
“……”
花容鬼眸輕啟,欻地望向羅夕年!
他嘴角噙着血,手持長劍,單身直立将躺地的棋布護在身後,蹙緊了長眉,沉沉出聲,“沈擇,有何事沖我來!”
那眸中冷冽生戾,卻是什麼也看不到。反而是那地上的棋布,哀怨滿眶,心緒謾罵忿忿滋出……
「若非我家爺拿百合丸救你,你早就下閻王殿了!」
「呸!虧我還覺得你救了星羅,對你心生感激!」
「明明知道你和三爺心懷不軌,爺還救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
-
藥堂裡。
一位五旬老大夫将一排藥包遞給棋布,“這些藥一日三次,三日便可恢複了。”
棋布點頭接過,笑道,“不日後我們就會返回盛京,不知劉大夫這裡可有何藥能容三夫人用來自救的?以防三夫人又誤食了這不耐己身之物……”
“你等等,”劉大夫轉進了醫櫃旁,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了一瓶藥丸走了出來,“這是炙脫丸,可救急!”
“好,那我替三夫人謝過劉大夫了。”
-
花容斂了桃眸,從棋布眼中看到的心思、場景,讓她心中陡然一跳。
竟然不是羅夕年要害她?
而是這身子?對魚肉過敏休克了?
這他娘的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
一番操作猛如虎,差點兒拍死敵方一戰将,你跟我說,我打錯人了?
焯!
花容屏息,桃眸流轉看了圈混亂的戰場,自動略過了門邊的兩人。擡手彈了彈衣袖上的木屑,折身緩步走回床邊,躺了下去。
然後,閉上了眼。
三息過後,她又睜了眼。
望向門邊一張臉更比一張臉鐵青的兩人,捂嘴驚道,“天呐!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