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聞言,低頭又仔細塗抹了起來,碎發從耳後落了下來,王硯想伸手替她重新别回去,下一秒,她就轉頭去拿桌上的紗布,青色廣袖下露出半截玉腕,好似白瓷。
王硯尴尬的抽回了手。
處理好了傷口,沈知意将地上的布條也一并收拾在了一起。
“我有事想同你商量。”沈知意站在王硯面前說着。
“你說就好。”王硯整了整衣襟。
“我那三腳貓功夫若是再遇上昨夜那般,定是無處可逃,思來想去,還是得學些防身的招式,不僅能保護自己,也省得别人為我受傷。”說着就望向他得手臂。
“王妃當真想學?”王硯擡眸同她對視。
“學!”沈知意中氣十足得應承着,然而話鋒突轉:“不過得先找到個合适的師傅,容我想想。”
王硯看着眼前女子沉思的樣子,不經意間開口:“我倒是認識一個功夫不錯的人,脾性也不錯。”
沈知意聞言忙擡頭:“誰?可否介紹與我認識認識?”
王硯輕笑着:“我。”
此話一出,沈知意驚喜的神色褪了大半:“你?”
“對,是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昨夜......”
“昨夜是意外,那刺客并非想取我性命,倒像是受人之托前來刺探我的虛實。”
“那你倒是放心他帶我離開,不顧我的死活。”沈知意輕哼一聲,傲嬌的别過腦袋。
王硯忙解釋着:“你們離開之時,青墨已随在身後,并非不顧你的死活。”
沈知意見好就收,“我當時看你神色不對,青墨又不在身邊,我猜你應是想放走這刺客,就順着喊了幾句。”
“還是王妃聰慧過人。”王硯拍着馬屁,沈知意難得愉悅一會。
“那即明日起,你負責教我功夫,我要全面發展,琴棋書畫劍樣樣精通。”沈知意眼神堅定的望向窗外。
......
刺客幾步潛進了坤甯宮:“禀告皇後,安王府上沒有異樣,四皇子還是同以前一般病弱,屬下出劍試探,他未曾還擊,隻會躲避,朝護衛呼救,隻是......”
“隻是什麼?”萬昭坐着手指翻着書頁。
“隻是四皇子似乎很擔心王妃的安危,為救王妃還被屬下不慎劃了一刀。”刺客額間冒着冷汗,不敢看向上面坐着的女人。
“哦?硯兒有摯愛之人了。”萬昭揚起嘴角,書本仍被翻着......
......
晨光漫過西院,花瓣上還承着清露,沈知意握着桃木劍,來回比劃,素色襦裙叫微風掀起又落下。
“握劍的手要用力,捏緊劍柄。”王硯寬袍擦過身側,檀香混着草藥味飄了過來,“手腕放松,内心沉淨。”木劍在空中劃過一半,“當啷”一聲脫手墜地,沈知意望着掌心的汗漬:“連劍都拿不穩......”
“初學都是如此,不作多想。”王硯忽然從背後貼近她,溫熱的掌心裹住她握劍的手,溫熱的氣息撫過她的耳畔,“練劍時要提肩沉腕,氣貫湧泉。”
王硯握着沈知意執劍的手教了幾遍,就讓她自己練習了。
沈知意拿起木劍一遍又一遍的練着。
一旁端着酸梅湯的素兒,見兩人的身影交疊,抿嘴笑着将甜水放下後就退下了。
月色覆滿天際,沈知意仍在練習劈刺,素兒提着燈籠有些心疼:“小姐歇歇吧,都練了一天了。”
“最後一式!”木劍斜挑勾住一旁花枝,一抽,紛紛楊楊的落下一場花雨,王硯不知從何處閃了過來,沈知意收勢不及,劍尖直指他心口,衣袖翻飛,一卷一收,沈知意旋進了溫熱的懷抱,“這招叫投懷送抱?我可未曾教過。”
王硯的低笑燙的她耳尖發紅。
沈知意迅速掙開後放下木劍同素兒回了廂房,臨走時還丢下一句:“無恥!自戀!”
王硯笑眼相送二人離開。
幾日後的晌午,沈知意擺着新學的劍挑着落葉,落葉紛飛間一道白光襲來——竟是一柄真劍!
沈知意随即旋身,素白的群裾轉如綻放的花,一擊攔下。“師傅可還滿意?”沈知意喘着氣挑眉,汗珠自鼻尖墜下。
“明日可再學些暗器。”王硯将地上的劍撿起。
“為何?”
“沒了劍當如何?”王硯走上前來将手裡的劍同沈知意手中的木劍作了交換:“這把劍給你,以後就是你的了。”
說完王硯擡步離開了,沈知意看着澄亮的劍身,劍柄頂處還挂着一株劍穗,拿在手中比劃幾番,很是輕巧稱手,“謝謝啊。”
沈知意學得很快,沒些時日就學了個七七八八。
在沈知意閉關練劍的日子,外頭發生了件大事,太子即将迎娶丞相之女,作正妃,為何稱為正妃,當是因為還有一位側妃的存在——沈府嫡女沈嫣然。
......
“我不要當側妃!”沈嫣然将桌上的書卷重重摔在地上,“爹爹當真如此狠心?太子妃之位本來就該是女兒的!”
沈為之手中的毛筆在紙頁上劃過,擡眼時額間的溝壑也十分顯眼:“胡鬧!太子正妃自然是朝中貴女,怎會商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