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夏油傑從外走進來,“我搜了一遍,沒什麼發現。悟,六眼有什麼發現?”
“看這是什麼。”五條悟指尖一彈,銀币在空中旋轉而後精準落入另一人手裡。
“這是……”夏油傑捏着銀币,“很濃的咒力殘穢。”
兩人對視了一眼。
五條悟伸手拍向負責人的肩膀,“這些銀币是在哪鑄造的,麻煩帶我們過去。”
負責人一頭霧水地帶路,幾人來到一間隐蔽的地下工廠。
熔煉礦石的熔爐散發着可怕的熱度,銀水緩緩流入一旁的壓鑄機,冷卻後被壓鑄成一枚枚錢币。
負責人神色有些警惕地打量着兩個少年,像是怕他們有什麼企圖。
不過存放銀币的倉庫他可是派了足足四個人看守,總不能連兩個小屁孩都防不住吧?
他帶着人在工廠轉了一圈,就準備找借口把人送出去,遠離他的寶貝倉庫。
“鑄币廠大概就是這樣了,時間不早了,兩位不如先用飯……”
話還沒說完,白毛少年就仗着身高腿長一步跨過他,走到緊閉的倉庫門前。
然後在負責人“你們要做什麼?趕快離開不然我報警了”的背景聲中,推開了倉庫大門。
門鎖斷裂,原本從門縫裡緩緩滲出咒力殘穢瞬間如開閘的洪水沖出。
然而卻在即将碰到少年身上時,猶如撞上了無形的屏障,摩西分海一般,從他身側穿過,直沖向鑄币廠裡的衆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負責人。
這種程度的殘穢,沒有咒力保護的普通人沾上,是要生大病的。
關鍵時刻,夏油傑上前将負責人擋在身後,右手掌心放出一隻圓滾滾的咒靈,血盆大口一張,就将肆虐的殘穢一口吞下。
吞完還打了個飽嗝。
收回咒靈,夏油傑就看到,門口的五條悟背對着他招了招手。
還沒走近,夏油傑就感覺到門内的咒靈殘穢有多濃郁,然而始終不及親眼看到時震撼。
隻見倉庫幾乎都被殘穢覆蓋,扭曲的咒力從銀币的縫隙下飄出,最終彙聚到倉庫上空——那隻身上長着無數張臉的咒靈身上。
這些各不相同的臉已經扭曲變形,長長的舌頭在空中舞動。
夏油傑目光一頓。
他們都是……那張失蹤人員名單上的人。
負責人怒道:“你們在幹什麼,這裡面的可是私人财産!”
夏油傑:“下面有東西。”
五條悟擡手用出一發蒼,控制功率後對準面前的銀币。
下一瞬,無數銀币受到牽引而飄起,順着蒼的方向滾落到了地上。
在白花花的錢币中,突兀出現了一截幹枯的手臂。
随着銀币被搬開,更多的身軀被篩選出來,大腿,軀幹,手臂……唯獨沒有腦袋,在倉庫地面上堆成小山。
負責人驚得話都說不全了,“這,這是……”
下一瞬,空中舞動的舌頭飛出,直刺他的喉嚨,然而剛刺到半路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截斷。
隔着無下限,五條悟一手攥着咒靈的舌頭,一手取下墨鏡挂在衣領上。
“就是這個吧,一連殺了二十幾個人,從二級爬到特級的東西。”
“應該是這樣,看斷口,這些屍體都是被撕裂的,人為是做不到的。”
負責人一臉驚悚地看着兩人,仿佛不能理解他們在說什麼。
夏油傑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将人推出門外,“接下來的事有點危險,你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門被人關上。
門外的負責人茫然了,想到倉庫的銀币,有心想在一旁監督,防止他們亂來,卻不知怎麼不敢進去。
剛才,他總有種差點死了的感覺……那種寒意,不是開玩笑的吧?
門内,白發少年擡手,攥住襲來的舌頭狠狠一扯。下一秒,一顆由無數腦袋組成的肉球破土而出。
肉球下方連接着根莖一樣的血管,深深紮根在地下,源源不斷的詛咒通過血管輸送出去。
随着舌頭被五條悟扯斷,咒靈慘叫一聲,身上的無數張臉露出痛苦的表情。
五條悟扔下手裡被扯斷的舌頭,蒼藍色的眼瞳穿透黑暗,咒靈獨特的術式回路已經被解析透徹。
“術式是詛咒和寄生嗎?戰鬥力不強,但放着不管會很麻煩的類型。”
“會寄生的話,很可能已經通過這些血管擴散出去了。”夏油傑道。
五條悟指了指咒靈,“這個我來對付,傑,你順着血管追蹤,如果有寄生的就祓除。”
話還沒說完,肉球上的舌頭已經朝他襲來。
結果被五條悟用[蒼]卷住舌頭狠狠一扯,埋在地下的血管就如同拔蘿蔔一樣被拔出地面。
夏油傑跳上咒靈背部,順着血管一路追蹤過去,發現被寄生的都是礦區的工人。
這些人脖子後方都長出了一個小型的人面肉球。
為了保險,夏油傑将所有被寄生的工人都打暈了帶過來,然後通知五條悟祓除咒靈。
就在肉球咒靈被打爆的同一時刻,夏油傑也将被寄生者後頸的肉球全部砍掉。
肉球中的咒力還未爆發,就被阻斷,瞬間枯萎。
夏油傑收回手,背後就傳來一聲:“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