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無人的小巷裡,一點白色從轉角的位置露出來。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像是有小老鼠在辛勤工作。然而隻要繞過轉角就會看到後方交疊的身影。
從背後看去,隻能看到高大的白發青年的背影。仿佛小巷中隻有他一人。隻有他掌心下小了一号的手和腿側的一截白色裙擺露出了點端倪。
沉重的呼吸聲中,青年微微彎腰,手心也體貼地墊在少女腦後,仿佛在避免她不慎撞到牆壁。
然而隻有少女知道,後頸壓着的手将她所有想要後退的心思斬斷,隻能不斷向前,将自己完整奉上。
唇瓣又痛又麻,她感覺自己一直在出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渾身都在叫嚣着渴,隻有緊密相貼的部位帶來一點水分。
然而像是火上澆油似的,這點水分也很快被奪走。
她試圖阻止:“satoru……”
身前的人不理她,隻是低下頭,将她所有的話語吞噬殆盡。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她感覺快失去意識時,終于被人放開。一點冰冷貼上紅腫的唇瓣,給過度摩擦而發燙的部位降溫。
她被冰得一顫,回過神才看到,貼在她唇邊的是一串有些眼熟的手鍊。手鍊是一顆顆冰藍色的水晶球,是“訂婚宴”上她送給悟的信物。
而現在水晶球表面因為她的呼吸沾染了霧氣,原本清透的色澤變得朦胧。
想到它們之前一直戴在哪裡,北野葵耳朵一熱,伸手去擦水霧。
然而她的手被人握住,而後唇邊的水晶也被人拿走,下一秒貼在了另一處色澤豔麗的唇瓣上。
水色浸潤的唇瓣輕吻冰藍色的星球,和它同色的的眼眸微垂,注視着她,明明是熟悉的眼睛,目光卻令她感覺有點陌生,如有實質地從她臉上一寸寸拂過,最終落在唇上。
“果然有些燙。”略有些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像在說珠子,又好像說的是别的什麼。“抱歉,過一會兒就好了。”
北野葵忍無可忍地閉上眼,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她吓了一跳睜開眼,正好看到面前放大的臉。眼看對面的人又要繼續,她慌忙擡手捂住唇,聲音悶悶道:“不行不可以不要了。”
近在咫尺的藍眸頓時染上令人心碎的失落,好像在問她“真的嗎”。
北野葵被這目光看得心神動搖。糾結了不到一秒,就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仰着頭主動湊近。
黑暗中卻突然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下次不要……我會忍不住的。今天就暫時放過你。”
她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落到眼睛上,一觸即分。
睜開眼時,身前的人已經直起身,唇畔含笑的模樣一如往常,如果不是微微發紅的耳朵,她都要誤會剛才的一起都是幻覺。
但應該……不是幻覺吧。她摸了摸發燙的唇,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所以其實悟也不讨厭她的吧,或者說有一些喜歡她?
理智已經告訴了她答案,情感卻還在遊移不定,并驅使着她問清楚。
“為什麼親……”她卡了一下。
面前的人擡眸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這還不明顯嗎笨蛋葵?”
北野葵雙眼亮晶晶的,“所以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白發的DK無奈地揉了揉銀發,雙唇開開合合,像是在和本能抗争,然而最後仍然敗下陣來。“對。”
銀白色的腦袋微垂,像是種無言的俯首,“很早以前就是。”
北野葵有些臉紅又好奇:“多久之前?”
對面的人眼神飄忽了一下,又很快收回來,故意闆着臉道:“問那麼多幹什麼?倒是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天為什麼生氣了吧?”
“哪天……”說到一半北野葵就想起來了。
是他們一起去玩密室逃脫的那天。
死去的記憶突然對她發起痛擊。
想通自己的心意後,生氣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她在嫉妒,嫉妒那個能和悟坐在一起親密談話,光明正大迎接其他人羨慕目光的人。
雖然現在他們已經互相坦誠了感情,但說起這件事還是很難為情。
北野葵試圖轉移話題,可惜小伎倆還沒使出來就被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