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理解,但徐昭尊重自己小夫人的小小癖好。
于是,徐昭就養成了這樣一個隻要撿到絲帕就去找夫人的習慣。
(下面請欣賞白甫洛夫設計的狗撿絲帕實驗)
這次也是如此,徐将軍抓着絲帕就往院子裡大步走去。
到了卧房門口,徐昭大掌一推便要進去:“夫人,絲帕……嘶!”
室内昏暗,隻有一盞燭火微光。美人連忙将衣帶系好,動作慌裡慌張,可無論她如何補救,方才漏出的雪白薄間已經被來者收入眼中。
徐昭先是被那抹雪白刺了眼,随後立馬轉身過去,語氣慌張:“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來還絲帕!”
徐将軍耳朵通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的,高大的身影跟釘子一樣死死釘在門口,右手也随着解釋舉了起來,證明自己是想還絲帕而不是登徒子上身。
白雲起都快憋不住笑了,暗道這家夥怎麼這樣純情,看個肩膀便如此了。
“無妨,”她主動伸手接過絲帕,帶着熱意的指尖從徐昭手心擦過,“多謝将軍。”
絲帕一被拿,徐昭便立馬竄了出去,還貼心地給衣衫不整的夫人關好了房門,看那眼疾手快、臉紅心跳的架勢,便是有人在一旁給他遞過大鐵鎖便也是會看也不看地用上。
隔着一扇門,徐昭還心有餘辜,往日能揮舞幾十斤重長槍上陣殺敵數百人也不曾顫抖的手先卻有些使不上力氣。
大意了。
将軍府本就是他的地盤,回來一段時間後,經常在院裡走動連氣味也已經熟悉交融,導緻徐昭根本沒意識到府裡有個地方已經不能再随便進了。
切記切記。
白雲起靠着門偷偷聽外面的動靜,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卻隐隐能感覺到門外那人粗重的呼吸聲。
她想了想,又回去從櫃子裡拿出了外袍披上,仔細系好腰帶才打開門。
此時徐昭仍站在門外面壁思過中,極其悔恨。
但門這一開,壁便沒有了,兩人又對上了眼。
白雲起突然發現自這人回來後,她便經常能看到他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眸子。這裡不是一般的看,不像她和遲遲那般長長相伴時偶然的對視。
該怎樣形容呢?白雲起一時說不上來。
門開了,夫人衣着整齊,甚至有些過于嚴實。徐昭将其看做是被自己冒犯後的小心翼翼,心裡一窒,有些發悶。
他先開口道:“方才……抱歉,我是無意撞見,以後會更加小心。”
“那便委屈将軍了。”她的訓練效果斐然,隻用一次便讓人記住了進屋前要開門這個理。
氛圍略有些凝固,兩人對站在門口誰也沒說話,好一會徐昭才道:“那便不打擾夫人了,早些歇息吧。”
“嗯,将軍也休息吧。”
互道晚安後,徐昭又搶先一步轉身回房,白雲起看着他進了屋子,感歎這人怎麼連關門都輕手輕腳的。
難道是自己這劑藥下猛了嗎?
搖搖頭,白雲起關門回卧房,但卻不急着熄滅燭火,而是又從妝匣裡拿出那張計劃書。
她打聽清楚了,七日後便是大啟的重陽節,每年這時京中男女都會放松賞菊,是個舉辦冰人館活動的好機會。
打定主意,白雲起研墨,拎着毛筆又在計劃書上寫寫畫畫做些改良。
等她将計劃完善好,便可送到黃掌櫃那一起商議具體舉辦事宜。
這處燈火通明直到深夜,小卧房那卻是早早的熄了燈,屋内漆黑一片。
顯然,和不講信用的夫人相比,徐将軍是個說到做到的老實人,說早睡就早睡。
他入睡一向容易,心裡沒太多事壓着,往往躺下不過幾息時間便能睡着。今晚也如往常那樣早早上了床,但卻罕見的沒什麼睡意。
徐昭想,雖說夫人不拘小節,當日說他們可當朋友相處。但,朋友之間亦該有距離,特别他們之間還橫着男女、夫妻之事,那便更應該小心。
往往後需減少接觸,相敬如賓,免得再有今日這事發生。
他一心打定注意要和人保持距離,理智上想得清清楚楚,但心情卻愈發的不好,甚至有些煩躁,以至于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