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幾步上前捉住衣領把人拎了回來,這才發現不隻是她倆,還有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也躲在這裡偷看。
“做什麼呢?”徐昭審問。
長安可憐兮兮地看着嫂子求助。
白雲起倒是一眼便認出來那位老奶奶,擡眼往遠處一看,正巧看見一男一女在面具攤子前挑選。
年輕女子拿起手中的老虎面具試戴,白雲起也因此看見了她的面容,雖算不上多美卻幹練十足。女子對面的男人作書生打扮,手裡拿着白兔面具,見女子戴好面具轉向自己,布冠下的耳朵绯紅,那抹紅意隐隐有爬上臉的趨勢。
咦,女強男弱,挺少見的诶。
這邊長安沒人理,愈發可憐,甚至有些委屈。老奶奶卻回頭替她解釋:“郎君息怒,是我怕被孫女發現才請姑娘幫我遮擋一二。”
原來如此。
難怪雲雀會和她一塊鬼鬼祟祟。
老奶奶也認出了白雲起,笑着對她說:“許久未見了夫人,近日是否安好?”
“多謝奶奶關心,自然是安好的。”白雲起給她介紹,“這位是我夫君,這是我的妹妹。”
老奶奶一愣,目光又飄回來這郎君身上,上下打量後贊道:“果然是郎才女貌,黃掌櫃的眼光真是不錯。”給自己侄女找了這樣好的郎君,長相俊俏、脾性也好。
白雲起隻是笑了笑,并未說話。
反而是徐昭再次聽到黃掌櫃,有些奇怪。
這和黃掌櫃又有何關系,他不是珍寶閣的管事嗎?
……
菊園放開到亥時,越到後面人便越少,三人聚在一起又把菊園逛了一圈便返回出口準備回府。
依舊路過了花燈攤子,卻見許多有燈的遊客在出去時又會在攤子前停留少許時間,然後便将花燈還了回去,又從小販那接過了個物件,才又高高興興地走了。
三人走過去一瞧,是可以用在這買的花燈換菊花香囊。
花燈在尋常人家不常用到,因此許多人也願意換。
但長安挺愛擺弄自己的小花燈,徐昭也不想将一對的花燈拆散送還。
小販卻道:“二位的燈籠魚花燈是僅此一對的,兩位一起來換便不用給花燈了,直接拿走便是。”說罷便塞了兩枚香囊過來。
長安好奇地湊過來看,見這香囊做工一般也就不感興趣。
白雲起倒是從徐昭手中拿過來一枚放在鼻尖聞了聞,随後系在了腰帶上。
“夫人喜歡?”
她聞言歪了歪頭,琥珀色的眼珠在園門口的燈光下清清淺淺:“還不錯,你我各有一個。”
這話莫名令人順耳,原本不稀罕的香囊因另外一個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徐昭便也将它系在了腰間。
回府的路上,長安後知後覺地發現哥嫂腰間挂着同款香囊,小孩脾氣的她卻罕見的沒鬧着也要一個,而是落後一步悶聲偷笑。
白雲起沒管小丫頭如何抽風,把玩着腰間的香囊,突然發問:“将軍以為今日的賞菊宴如何?”
徐昭是本地人,從小到大不知參與過多少次賞菊宴,就是連皇宮中的亦不在少數,故此,她想聽聽他的評價。
男人稍加思考便道:“今日與夫人一并遊玩,十分高興。”
白雲起聽見這答複先是一愣後便失笑:“與将軍一起我亦是高興。”
雖然她原本的計劃是親自看顧老奶奶孫女和徐大伯父那處,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也不錯。孫女和教書先生相處甚歡,徐大伯父對李興也産生了好感,甚至想讓對方做女婿。
沒錯,救他的好心人便是徐芳容的小情郎李興,她特意讓長安把人忽悠過來擺攤,又讓長安引導徐大伯父到李興的攤子上。雖然徐大伯父落水一事并非她安排的,但現在看來效果也是不錯,歪打正着。
至于徐大伯父為何會去城外的賞菊宴,自然也是她叮囑徐芳容,讓她在父母耳中多念唠念唠。當然,她可不能去了,否則若是意外被李興發現,這計劃便起不了作用了。
再想起月老樹滿枝桠迎風搖擺的紅布條,白雲起的心情便更好了,眉眼帶笑,猶如盛開的淡菊一般奪目。
徐昭見她如此高興,心裡也很暢快,整個身子也是一輕,仿佛能乘風而起,真像話本中掌握了絕世輕功一般。
輕飄飄的。
甚至回到房中洗浴休息後,徐昭還在複盤,若是說這樣的話便能讓她高興起來,多說一些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