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的路上,徐大伯父突然發問:“侄媳婦似乎很欣賞這小子?”
“欣賞倒談不上,隻是可憐芳容情根深種罷了。大伯父也看得出李興的品性不錯,否則也不會同意這莊婚事了。”畢竟這老頭之前找女婿的要求就是不看臉不看家底,隻看品性。既然将誤會說清楚,又是寶貝女兒喜歡的人,很難讓他不同意。
“何況不是還有條件嗎,需得他考取功名才能下聘完婚,若中間又出了差錯,也有反悔的餘地不是?”
“侄媳婦說得在理,”徐大伯父坦然承認自己定下這個條件就是打了小算盤,“不過侄媳婦對李興考取功名一事似乎很有信心啊?”
白雲起淡笑:“我一婦道人家,哪懂什麼功名不功名的事。”
徐大伯父聽了若有所思。
兩人已經走到徐府門口,将軍府的馬車已在外停候着了。與徐大伯父告别後,白雲起便踩着下人端來的矮凳上車回府。
看着那輛華貴馬車慢慢開走,徐大伯父喃喃自語:“若她不懂,怕便是他的意思了。”
老謎語人了,各位看官猜猜,是誰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白雲起坐着平穩的馬車心頭極為爽快,路過熟悉的巷口時,她叫停下了車,往小巷道走去。
雖然不知夫人辦完事為何不回府,但将軍府的下人極有分寸,什麼也沒問,隻是繼續趕着馬車往回走。
車子沒走出多遠,又被一匹棗紅色大馬給攔住了。
棗紅色大馬的主人正是将軍府的貴客,他騎着馬居高臨下攔在前方:“你們這是去哪了,馬車裡的是誰啊?”
“回方副官的話,早間護送夫人出門,正要回府。”
“哦,嫂子在裡面?”那沒道理聽到自己的聲音不說話啊。
“夫人有事不回府,吩咐小的自行駕馬回府。”
怪了,他剛從将軍府出來,聽将軍說嫂子去了徐家親戚那做正事,且他還在等嫂子的消息。
為何嫂子完事後不回去呢?
男人一時起了好奇心,又追問道:“可知嫂子去了哪,在何處下的車?”
“小人不知,隻知道夫人在前面巷口下了車。”這可不是他主動交待的哈,是有主子在問,又是無傷大雅的問題,下人想道。
方修遠便又騎馬走了幾十步,正巧前面就有個小巷子口,隻是入口太窄,馬匹不便進去。他又探頭往裡一瞧,此處是個又偏又荒的地兒,隻覺得嫂子該不會往這裡闖,便又騎馬走了。
……
白雲起回府時剛到将軍府用午膳的時辰,徐昭像是已在飯桌前等了一會了,手中還握着兵書在翻。
她臉上不由得翻出笑意:“将軍何必等我呢,萬一大伯父留我用飯該如何?”
徐昭聽到這道聲音便收起了兵書,淡定道:“那便等着你回來,再讓你吃一頓。”
白雲起噗嗤一笑,打趣道:“那不得把我撐壞了,且那時飯也已涼透了吧。”
“再熱一遍就是。”
待人坐好,徐昭先是夾了幾筷子她喜歡的菜過去,見她慢慢吃了才問起徐府的事:“大伯父那頭如何,芳容堂妹幾時成婚?”
“将軍怎麼就覺得這事辦成了呢?大伯父可是對芳容那情郎恨得牙癢癢。”許是今日有好事令她心情愉悅,見到家裡的美男便生了逗人的心思。
徐昭道:“若此事不成,夫人不會這樣高興,且我相信夫人有這個本事。”
“好吧,”美男說話的确讓人心曠生怡,白雲起眨巴了下眼睛,幹脆承認下來,“正如将軍所料,大伯父與他約定,取得功名之日便是成婚之時。”
徐昭算了算時間:“那便讓管家準備賀禮吧。”
白雲起又好奇了,她自己看好李興是不錯,做了這麼多事算是對他有幾分了解了。但徐昭總共就見了他一次,還是賞菊宴上隐瞞身份那次,這無由無故地欣賞是怎麼來的?
按理來說,徐昭根本不認得堂妹那情郎啊?
許是她臉上的疑惑與好奇太過明顯,徐昭掃過一眼,一邊給她添菜一邊解釋:“那日大伯父落水被救,救他那人沒留下姓名住址,大伯母便托我私底下去查那人的身份以便她登門道謝。”
這一查便查出來點不對,連絲帶網地查到了他和堂妹之間不一般的關系。
白雲起提問:“那将軍為何不告知大伯母呢?”
不過,若是他們提早得知救命恩人的真實身份,說不定今日之事便沒有這般順利的了。
徐昭卻淡笑不語,直到白雲起催了好一會才道:“我猜夫人應從芳容那得知了李興的身份,且對此已有安排。若我又将此事告知大伯母,豈不是壞了夫人的計劃?”
不愧是年少成名、天縱奇才的大将軍,僅憑一條消息便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