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合上了門,獨留耳朵通紅的徐昭一人在風中飄蕩,自己躲在門後無聲狂笑。
爽了,終于把掉馬的氣給出了,這下算是扯平啦~
她在外是徐昭徐大将軍的夫人,自然,徐昭吃酒席時也是白雲起白冰人的夫君,夫妻倆同為一身,榮辱與共,一個道理罷了。
……
這日章老爺子正在算賬,長安杵在一旁被老爺子飛舞的手指給繞暈了,她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在老爺子騰不出手時,高擡貴手幫着給賬本翻頁。
小丫頭翻了翻暖和的毛絨領子,扳着手指數日子:“老爺子,最近這兩個月店裡的生意是不是好極了?”
她來了好幾次都沒看到黃掌櫃的人影子,每次一問黃小七便說是去牽線做媒了。
章老爺子一心兩用,一邊算盤敲得飛快,一邊抽空答複:“算不上好極了,這做媒也不是一說就成了,能否有好日子還要看後頭。”
許多姑娘郎君是現在看對了眼,日子稍長久點又未必過得下去了。
除卻織女和教書先生、趙樂志和黃伏苓等幾對已經定下來,能收到謝媒錢外,現在賬上大多是收茶錢。
這裡不得不提一提媒人的收入來源。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統統由收茶錢和謝媒錢兩部分組成。
男女雙方初次經冰人介紹時所收取的費用叫做收茶錢,若兩方訂婚至成婚,便又能拿到一筆謝媒錢。
除了這兩筆收入之外,冰人館的業績來源還有重陽節舉辦的賞菊宴盈餘,以及最近才開展的全新項目——調解夫妻矛盾。
過日子時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矛盾,許是柴米油鹽惹禍許是妯娌親戚不和。這往往便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若有德高望重的冰人在一旁調解,便好說多了。
而黃掌櫃恰好也是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故此一邊牽線引薦一邊調節夫妻矛盾,忙得雙腳不着地。
長安停了不免擔憂:“這樣可不得把他老人家給累壞了?”
雖說王掌櫃身體康健,但也一把年紀了,怕是禁不住這樣的風波勞累。
這也正是白雲起近日的煩惱。
冰人館裡真正能做媒的便隻有她和黃掌櫃二人,雖說在徐昭面前掉馬後自己便自由了些,能做的事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但同樣的,徐将軍一招也給冰人館引來了不少潛在顧客。
許多将軍士兵聽說能找媳婦,雖起先抱着懷疑的态度,可隻要成功那麼一兩個,又往軍裡一說,這一傳十十傳百的,生意便如流水般送進了店裡。
眼見着忙不過來了,白雲起決定增加人手以減輕工作量。
長安在一旁積極舉手提問:“我可以嘛?”
“不行。”白雲起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小姑娘的自薦,她可還沒忘這丫頭之前闖出的禍事。
長安不過是看這事好玩又樂意看好事成雙,才會自薦,卻并不會長遠将注意放在冰人館中。
何況這丫頭還是個公主,遲早有回皇宮的一日。現已深冬,再過段日子就是大年,她能在宮外待着的時間也不長了。
被嫂子拒絕了也不洩氣,長安又問:“那嫂子你該去哪裡找合适的人呢?像黃掌櫃這樣的可不多。”
白雲起點了點小丫頭的翹鼻,目光挪向門外,已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長安跟着看過去,隻看見門外老樹下一群裹着厚棉襖的娃娃追來追去。
“他們?”
娃娃們還沒到上學堂的年紀,整日便在巷子裡玩鬧,呼朋引伴、走街串巷,十分熱鬧。
他們手中還抓着香甜的桃酥,一口下去,酥脆的餅渣落了滿身,若是這樣回家還不得被爹娘教訓一頓?
這時便有好心的婆婆将這些娃娃們拉進自家小院,拉着他們白胖的小手,細心又耐心地拍掉棉衣上的餅渣,又打了熱水來給他們擦油汪汪的小嘴。
有一小胖童咬着手指,從自己鼓鼓的荷包裡掏出一張小紙條:“何婆婆,這是大仙女給你的。”
何婆婆聞言洗帕子的動作便是一頓,轉身擦幹手接過這小紙條:“誰是大仙女啊?”
小胖墩雙手在空中比劃着描述:“就是頂好看的夫人姐姐,她身邊還有一個小仙女。”
其他娃娃聽了也在一旁補充。
“在青梧巷!”
“還有黃爺爺!”
“上次我還想叫小七哥哥和我們一起玩呢,可是他不來。”
“說不定他現在又想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