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姐妹親親熱熱地去前廟上香,今日起得不早,兩人去時已有不少香客上香,男女皆有。
徐昭兩人跟在後面,方修遠吸取了前天晚上的教訓,昨天三頓都吃得飽飽的,還見縫插針幫白二小姐解決了不少小食。
今早也是一樣,嫂子塞飯給白二小姐,白二小姐趁她姐不注意又偷梁換柱到他碗裡,方修遠拿到就立馬大口吃掉毀屍滅迹。
徐昭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巴不得小姨子早些吃完他才好給自家夫人夾菜。
不是他對小姨子有意見,而是他夫人對人着實看得忒緊了,每餐飯食都定時定量監督,時時盯着妹妹而忘記了自己夾菜。
徐昭隻能夾菜給她,然後纏着她吃完碗裡的菜才放人。
三人配合默契,俨然形成一條産業鍊,一人轉移注意力、一人伺機投喂、一人隻管張嘴。
白雲起隻是低個頭吃幾口菜的功夫,再擡起來妹妹碗裡已經空了,她便再夾了一塊嫰豆腐包菜過去,随後又解決自己碗裡新多出的菜來。
這樣連續幾次,她制定的飲食目标就完成了,絲毫不知某些人仗着手快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
此時兩姐妹齊齊進了廟上香,倆男人等在外面。
白雲落已是熟練工,點香、齋拜,細香插進香灰穩而不倒,處處都是學問。
白雲起照貓畫虎跟着學,學了個半模半樣,兩人上完香,白雲落又被殿裡的大師父拉走了,這位精通藥理,她來小住時常常受大師父的照顧調理。
白雲起無所事事就自己在大殿裡亂逛。大殿裡供奉了衆多佛祖菩薩,皆塑了金身端坐高台。
但求神拜佛也分了對象,大殿正中幾位香火旺盛,偏些地方的不知名小佛就差了點意思。
但對她來說,誰誰都一樣,反正也不認識,統稱菩薩。
白雲起逛到角落,偶然見到一位掐着蘭花指、慈眉善目的菩薩,便停下來一觀。
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性别,見一旁有散香也拎起來,湊到香油燈上點燃,吹滅火星後将幾隻散香攏在一起插進小香爐。
“雖然不認識尊神,但也上柱香聊表心意……”白雲起喃喃自語,雙手合十彎腰一擺。
彎下去那一瞬,她耳邊仿佛聽到一整佛音,極為熟悉。
這陣佛音引着她的思緒回繞,一瞬間仿佛又回到現代,她還是白總,公司剛上市風光無限,一瞬她又變成了“白雲落”,癡傻小姑娘在父母姐姐的呵護下快樂長大。
又是一瞬,再睜眼她回到了現在。
白雲起擡頭仰望菩薩,似冥冥之中明白了一切。
隻是她說不清道不明。
“施主,别來無恙啊。”
白雲起回頭,和一白眉白須的老僧對上視線:“您是?”
她不記得來到大啟後與和尚有過交際。
畢竟和尚不能娶妻。
“貧僧法号不問。”
嘶……不問、寶華寺?
一瞬間心靈神至,答案便脫口而出:“十八歲?”
不問大師笑眯眯點頭。
這位是真有點仙風道骨在身上,加上剛才莫名出現的佛音使她頓悟,白雲起竟真有些見了鬼似的慌張樣,拉着大師追問:“大師,我為何會來大啟?”
“夫人本就該在大啟。”
“為何?我和這裡又沒什麼不解之緣。”又不是像電視劇演的那樣,身負重任的她撿到了千年前的玉佩被卷到古代,解開不解之謎才能回去。
“怎麼沒有緣分,生在此處,雖巧得機緣魂遊後世,但落葉歸根,在後世的緣分盡了自然該回來了。”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白雲起還想追問,不問大師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似彌勒佛一樣的圓盤子臉笑眯眯的,看她生氣急躁也不怕,領着這位有緣人到了正殿,拿出供台上擺放的一對牛角狀物件塞到有緣人手裡。
“擲吧。”
白雲起對這玩意有所耳聞,在佛祖前擲筊杯可測吉兇。
但這不是迷信封建嗎?且不用拜拜佛、燒燒香之類的前提儀式,就這樣直接丢嗎?
白雲起不懂,但在場的沒有誰比這位高僧更懂了,便隻能照做。
她心裡想着自己來到大啟後發生的莊莊件件,捧着牛角杯的手一松,筊杯摔在地上發出清澈的響聲。
牛角一正一反擺在地上,白雲起見了又看向湊着腦袋過來的不問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聖筊,夫人所問之事一切順利。”
白雲起深思一會,又拿起筊杯抛了一次,這次她想的是自己的事業在大啟能否順遂。
還是一正一反。
第三次,白雲起丢之前突然想到了自己這莊莫名其妙的替嫁婚事,猶豫着又扔了一次。
這次兩隻牛角皆以正面朝上。
白雲起指着筊杯問道:“這又是何意?”
不問大師捋了捋白胡子,慢悠悠道:“随性而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