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不清不楚的是什麼意思？

白雲起抓起筊杯又丢了好幾次，次次都如同第一次這樣。

終于，白雲起放棄了。

她想，管佛祖怎麼說，做不做、好不好都由她自己說了算。

恰好此時白雲落也回來了，大師給她寫了張調理身體的草藥單子，寶華寺裡有小醫廬，直接拿着單子去抓藥便是。

白雲落似乎對不問大師非常敬重，見面還特意問好：“大師雲遊已結束了？”

“修禅的時時刻刻皆是雲遊。”

意思便是他隻要保持佛心，在哪都是雲遊四方。

白雲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大師說話老是這樣玄而又玄。

自姐妹分離之後，白雲落難得見她有這樣幼稚的動作，不由得被逗笑了。

白雲起臉色微紅，推搡着妹妹走出大殿。

外面倆男人已等了許久，徐昭倒是老神在在，和老松樹下乘涼下棋的老人們挨着對弈，以高超的棋藝殺得老頭子們片甲不留，直呼陰險。

方修遠則像隻逃出戲班子的小猴，東戳一下西抛一下，在寺裡團團亂轉，無聊得飛起。

他眼尖，一見兩人出來就湊了來，對白二小姐手裡的單子非常好奇：“這是什麼？”

白雲起順手就把單子給了他，給這無聊的人找找事做：“修遠拿着藥單子去左邊的醫廬吧，讓師父們撿了藥煎一煎，雲落午膳便要用。”

方修遠看了眼藥單，什麼黃芪、黨參，看起來應是大補，又忍不住打量白二小姐，嘴裡喃喃自語：“這麼瘦……是該補補了。”

白雲落撇了這傻子一眼，拉着姐姐就走了。

白雲起見她的便宜夫君下棋下得正高興便沒叫他，自己帶着妹妹在寶華寺閑逛。

兩人走着走着便到了一汪熱泉，大白天還悠悠冒着熱氣。

白雲起蹲下身子撩了一把水，奇道：“這是溫泉吧？”

白雲落搖了搖頭，也蹲了下來：“沒有硫磺味。”

這便是寶華寺泉水奇異之處，熱泉不難見，且都可以通過硫磺味分辨。

但此處熱泉不僅沒有硫磺味，泉水中還蕩着眼熟的荷花荷葉。

白雲起閑聊道：“不知這水能不能當溫泉泡。”

白雲落遲疑道：“怕是不行，這光天化日的……”

又不是專門的湯泉莊子，守衛森嚴，這寶華寺人來人往的，難免出事。

何況……

白雲落小臉一白，強行把心裡的那股冷意給壓了下去。

白雲起敏銳感覺到妹妹的不适，皺眉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了？”

白雲落搖了搖頭，隻道是蹲久了，血脈不流通所緻。

在外這麼久，日頭逐漸上來了，這溫泉熱氣又一烘，不說瘦瘦的白雲落了，就連自诩身強體壯的白雲起都差點沒抗住，站起來那一瞬眼前一昏。

“小心。”

大手扶着搖搖欲墜的細軟腰肢，徐昭把人從池子邊拉到自己懷裡，确定人站好才又看向小姨子。

但小姨子已經自己過來了，且看見了他摟着夫人的那隻手，眼睛眯了眯，似頗為不爽。

徐昭也眯眼睛。

兩個眯眯怪擱這對視。

白雲起以為徐昭還有動作才摟着自己不放，也乖乖待在他懷裡，但半天沒見這人有下一個動作。

扭動身體掙脫出來，白雲起拉着妹妹上下檢查，白雲落露出了個虛弱的微笑，立馬搶走了姐姐的全部注意力。

徐昭：可惡，又輸了。

被派去抓藥的方修遠也找了過來，興沖沖道：“今日有免費的素齋可以吃，去試試吧？”

白雲起歪頭，免費？

寶華寺是遠近聞名的佛寺，每月有幾日會開設免費齋飯供香客百姓取用。

方修遠回來時繞了段路，正巧路過廚房聽了這好消息，便要拉着同伴一同前往。

幾人跟随人群一起去到吃免費齋飯的地方，好大個空地都被排隊的百姓給站滿了。

先排隊從隊首是小沙彌處領取餐盤，随後跟着人流左轉，依次經過打飯的師父，若有喜歡的菜便停下來要一勺子。

米飯、白饅頭、菜包都放在标有主食的大木桶裡随意取用。

白雲起等人體驗了這一流程，領完齋飯便找了處空桌坐下。

白雲起看着餐盤中頗為熟悉的菜若有所思，徐昭吃了一兩口臉色逐漸糾結，方修遠大快朵頤無所察覺，白雲落一點一點夾着白米飯磨磨蹭蹭。

他們這一桌在人群中顯得怪極了，貴氣的打扮、不俗的長相引得衆人側面，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