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式的宴會都是又長又久,他們早早入席,白雲起屁股都快坐疼了,才聽到禮官的唱喝。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依然是威嚴的皇帝和端莊的皇後,兩人并肩而行,彰顯夫妻伉俪情深。
随後是太子,太子一身杏黃色常服,身姿挺拔,周身已然有未來帝王的威勢。
最後出場的便是長安。
随着“長安公主駕到——”的禮喝聲,大啟唯一的、也是最為受寵的公主長安駕到。
長安公主在宮中極為活躍,不少官員都見過公主,隻覺得天真爛漫。但此時此刻,時隔數月再見到這位公主,卻紛紛倒吸了口氣。
“這是長安公主?”有人不敢置信。
“看容貌,是公主沒錯,隻是……”有人遲疑。
也有未見過公主天顔的人疑惑:“公主絕世殊容,不該如此嗎?”
知道内情的人在心裡紛紛搖頭,當然沒有問題,隻是,沒人告訴他們,公主怎麼突然“變樣”了。
就連白雲起也看迷了,戳着徐昭聲線顫抖:“這是長安?”
這個一身錦衣華服,妝容華麗,高髻寶珠,明豔不可方物的公主,是她認識的長安?
徐昭點頭,理性分析:“雖不太像她,但臉沒變。”
“皇後娘娘可以去開個變形計玩玩了……”白雲起小聲嘀咕。
“什麼?”徐昭疑惑。
她湊到男人耳邊小聲解釋:“就是女大十八變。”
一呼一吸的熱氣撲在徐昭耳朵上,吹得耳廓上的小絨毛動了動。
王皇後似乎對女兒引起的轟動很滿意。
待宴會的主人落座後,随後便是各國使臣攜禮觐見。
“高昌國,獻寶珠一箱,鲛紗十車。”
“黃遠國,獻山珍鹿寶十車,黃玉寶石十箱。”
……
“柔然部落,獻玉器十車,銅器十車,象牙、犀牛角一車,汗血寶馬十匹……”
禮官在念到柔然上供的禮單時也忍不住乍舌。
一車又一車的珍寶被展出,精緻的玉器銅器,泛着潤澤光輝的角制品,甚至連草原最為珍貴的汗血寶馬也願意奉上,這足以展示柔然的誠意。
全朝上下皆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皇帝更是龍顔大悅,對柔然大王子禮遇有加,不僅賜禦下首座,更是當場下旨還禮。
白雲起支着下巴,覺得這柔然部落欲與大啟結盟之心是一點也不掩飾。
她猶記得自己那代的前朝史記中,兩國結盟不僅會增加往來,還會用什麼來穩固國與國之間的關系。
是什麼來着?
許是來大啟久了,她對以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接下來便是鼓舞升平,與宴衆人交杯換盞,談笑風生。
白雲起不管那些,隻顧自己這一方小桌,挑挑揀揀吃着宮中美食,時不時往長安那盯一眼。
相比于上次除夕夜宴,長安端莊了不少,鮮少左顧右盼,隻是偶爾兩人恰好視線交彙,這小丫頭便雙眸亮晶晶的,在哥嫂那停留許久才舍不得般地移走。
白雲起失笑,從宴會開始到現在終于在長安身上找到了點熟悉的地方。
再怎麼裝大人,都還是小孩心性呀。
宴會進行到正中,不知是哪個環節,柔然大王子竟也上了場,在殿中武了一段柔然軍舞。
進宮不能攜帶利器,他便以一隻長長的白孔雀羽為刀,健壯的身姿在中央起舞,既有軍士的豪氣也有舞士的婉轉。
皇帝贊賞:“不愧是柔然的王子,文武雙全啊!”
最後,柔然大王子以柔然禮結束了這支軍舞。
按照常規,每次歌舞或表演後皇帝都會賞賜表演者以示天家威嚴、雄厚國力。
但這次獻舞的是柔然的大王子,單賞賜不足以表達大啟對柔然的重視,皇帝便問他想要什麼。
無論是種植農匠、鍛造工匠或者财寶千金,在不出格的情況下都可以應允。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皇帝對柔然的态度,兩國結盟幾乎是闆子上釘釘的事。
其他國的使臣看向柔然大王子的目光也滿是羨慕。
柔然大王子微微一笑,恭敬地向大啟的皇帝皇後行禮:“得皇上恩賜不勝感激,臣正好有一事相求。”
“說吧。”
“臣在柔然居弟兄之長,去年春季已舉辦了成年禮,但至今尚未娶妻。如今承蒙皇上關愛,臣想為自己、為柔然向大啟求得一位公主為妻為後,若能如願以償,願舉國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