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誕日當天,徐昭夫婦依舊是早早進了宮,先去拜會了皇上與王皇後,才又往宮宴的大殿走去。
“方才怎麼沒看見大哥?”白雲起好奇的問。
太子幾乎每日都會去父皇母後宮裡請安,白雲起每次入宮都能見到這位大孝子侍奉父母的場景。
徐昭解釋道:“今日各國使臣皆來觐見,大哥身為太子自然要負責接待,往年也是如此。”
白雲起點頭,又問:“長安也和大哥一起去了?”
“這,”徐昭遲疑,“這就不知了,往日她總是跟在姨母身後。”
兩人說話間步行至大殿前,在這裡遇到不少其餘官員,白雲起便止住了問,跟着他一起言笑宴宴,往來寒暄。
其中有不少徐昭的武将同僚,他們往往都駐紮在京城之外的各地,鮮少回京,也就一年一次的國誕日與除夕或許能回來。
這些粗漢在與徐昭打過招呼後,紛紛忍不住往他身旁看去。
白雲起泰然自若地與他們對視,一點也不露怯。
“這是我的愛妻,白雲起。”徐昭介紹道。
這一句話惹來粗漢們打趣:“當年将軍還沒有成婚之意,現在卻一口一個愛妻,若是被當年的将軍看見今日這副德性,不知是何感想?”
“我看啊,将軍現在有川蜀人士口中的耙耳朵之貌了哈哈。”
“就是就是。想當年,薛老将軍幾次想為将軍說親,他的小孫女可是仰慕将軍許久了……”
這莽漢不知輕重,話沒說完就被一人堵住了嘴,其餘兄弟夥還為他找補:“我就道這傻子腦子不好使,明明是老鐘想求取薛老将軍家的孫小姐,但人家沒看上眼。”
其餘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
可以說是很拙劣的借口了。
白雲起并不為此生氣,氣定神閑地裝作相信了他們的話,隻露出點點笑意。
徐昭幹咳一聲,不想再看這些人耍寶了,挽着夫人就往大殿裡走。
他耳朵紅紅,白雲起偏偏又生了逗弄他的心,故意湊到這人耳邊問道:“将軍龍章風姿,雖是武将可又有不輸給文官的才學,其餘姑娘青睐也是人之常情。”
徐昭腳步一頓,回首仔細看她神情,半響冷哼一聲:“你就一點也不氣?”
“為何要氣呢?若将軍真對那位薛姑娘有意,還會答應與我做夫妻嗎?”
她笑嘻嘻地提起了徐昭不願回想、深想之事,言辭極為大度。可她越是大度,徐昭這心裡的悶氣也就越大,連帶着挽着人的手也松了。
白雲起神情一愣:“诶?”
逗過火了?
徐昭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兩步,白雲起正想追上去哄人,誰料這氣沖沖的人自己又回來了,把着她的手就往前走,直到落座才松手。
兩人一點也沒掩飾,大殿中的其餘人都看到徐将軍夫婦舉止親密的一幕了,不少攜了女眷的官員都忍不住看了過來,他們身旁的夫人更是羨慕,不是犟着要牽手,就是對自家夫君橫眉冷豎。
一時間,大殿裡的人紛紛效仿徐昭方才的動作,夫妻倆成雙成對的走着,惹得後進殿的人看見這一幕就是一頓,但為了合群又跟着學。
竟不知不覺間成了風尚。
白雲起看得一樂,忍不住拉身旁人的袖子和他分享,但不同以前一拉立馬就偏頭過來看她,這次她都快把袖子上的珠花拉掉了這人也沒回頭。
不是吧,還在生氣?
她忍不住偏頭去看這人的神情,徐昭察覺到她的動作,又往更偏的地方躲,不讓她看。
嘿,還較起勁了。
他不讓看,她就非要看。
一人追一人躲,活像是街口無恥小混混調戲小姑娘。
白雲起縱他鬧了一會,見他還不肯收場,便把手伸進了他袖子裡。
這套吉服厚實,徐昭體熱便隻在裡面穿了件薄薄的裡衣。
白雲起的手一伸就去他就感受到了。
許是女子大多體涼,方才又在外吹了會秋風,這隻手便也涼涼的,像是塊溫涼的玉貼在徐昭的手臂上。
他不動了。
白雲起這才滿意,拍了拍他火熱的手臂哄道:“别氣了你,我錯了嘛,不該随意開這個玩笑,原諒我,好不好?”
女人的聲色柔柔的,柔得刀劍也化作了繞指柔。
他心裡的悶氣與一股說不清的意味終于消了。
徐昭回過頭來,恰好此時白雲起還依在他臂上哄人沒挪動,兩人差點就、就……就親上了。
徐昭猛得後退,腦袋往後一揚方才躲過了這一下。
白雲起摸摸鼻子,乖乖坐好,端正姿态。
這倆容色出衆、身份不低的年輕人本就受人矚目,更别提方才大方的親密之态惹衆人羨慕模仿。
于是他倆這一來一回的小動作也都落入了衆人眼中。
還是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啊。
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