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起被限制行動也不惱,本就有些困倦了,酒意燒得她迷迷糊糊的,幹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她睡得坦然,卻讓徐昭無奈極了,坐在床邊看她安靜的睡顔,心中既是安定,又是軟綿一片。
他又守了會,直到人睡熟了才走。
次日一早,白雲起從床上一彈而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舒服~”她隐約想起昨晚宴席上喝了酒,于是聞了聞身上,發現半點酒氣也無,隐隐帶了些梅花香,疑惑地呢喃道:“難道我就是傳說中能将酒氣轉變成花香的特殊體質?”
她在冰人館隔壁的書攤上見過,這種體質的女子通常是傾國傾城但處世凄涼,還連番被不同男人糾纏,王公貴族、俠士刀客,強取豪奪、三人成行。
噫。
一股惡寒湧上,白雲起甩頭将這些想法甩出腦子,她自覺是有家室之人,況且以自己的脾氣是絕對不會任由落到如此下場的。
打來熱水的遲遲看她奇怪甩頭的動作疑惑不已,先将擦臉巾擰幹遞給小姐,後便去收拾浴房,将淩亂的衣服疊好,被碰倒的新皂角撿起放回。
遲遲聞了聞,隻覺這新買的梅香皂角果然出衆。
梳洗完畢,白雲起又恢複了往日神采,推開房門往外一跳,正巧跳進了徐昭的眼裡。
他眼中染上笑意,無端又有些羞澀。
昨日之事,他夢裡還在反複品嘗其甜味,整晚也不覺疲倦。
夫人走到身旁,對他上下打量一番,狀是要像昨日那般為自己上藥的神态。
徐昭心中一定,告誡自己不可躲避惹得她傷心。
白雲起在他身邊站定,想起昨日聽聞他傷勢未愈一事,本是想回府後督促這人上藥養傷,但怕是昨日勞累回府便睡倒了,沒做此事。
故而,她得多關心關心。
“将軍傷勢如何?”
徐昭以為她是問昨日上藥後是否有效,便笑道:“沒有大礙了,隻需再上幾次藥便能好全了。”
“那便好,”白雲起點頭記下,又另加叮囑,“太醫曾說要将軍三月内好好養傷,不能勞累,将軍且記好了。”
“自然,夫人所說我定牢記于心。”
诶,這人今日怎地這樣好說話。
白雲起念頭一起,想試探試探他是否還記恨當初她提和離一事,便小心問道:“将軍……當日的和離書……是我不對,我不該如此。”
徐昭聞言有些許疑惑,他以為這事昨晚已經過了,畢竟和離書讓自己傷心,但他離去未曾相告也讓她傷心,兩者相抵。
但看她正色以待,徐昭也不由得認真,隻當作昨晚不夠正式,便也道:“此事我也有錯,不該不告而别讓夫人擔心。”
白雲起不解:“我……擔心了?”
“不是夫人說……”徐昭似想到什麼話音猛地一頓,臉色難看。
她喝醉了,難道酒醒就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
她喚他夫君,因他不告而别落淚,擔心他傷口而主動幫忙上藥,還有你侬我侬之時……她都不記得了?
徐昭記憶裡不曾有她喝醉的例子,對此猜想也無從考證,隻能默認她醉酒後不記事,心情低落。
怎麼會如此。
昨晚明明那般美好。
白雲起驚慌失措,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得他傷心難過,隻能猜測:“傷口疼了?三個月不能舞刀弄槍?皇上罰你緊閉?”
都不對。
徐昭反而因她猜測的話确認了事态,酸澀無比,隻覺得身中數刀也不曾像此刻這般難受。
大哥,你倒是說啊,别光皺眉不回應啊!
白雲起心中抓狂無比,外表仍小心翼翼,死馬當活馬醫:“我保證,以後遇事定與将軍商量,絕對不輕舉妄動,再惹将軍生氣。”
徐昭聞言勉強打起精神,黑眸盯着她:“那夫人保證再不提起和離一事。”
本是個極為簡單的承諾,可白雲起偏偏不敢答應下來。
她沒忘與徐昭搭夥過的約定,也曾說過若對方有心悅之人再議和離之事,若此刻沖動答應了下來,豈不是背棄當日諾言,又陷自己于下風?
可徐昭對自己又好極了,從未紅臉,處處相依不說,也未曾與其他女子相交過密。她也發覺大啟似乎再找不到比徐昭更好的男兒了,這樣看,答應下來好像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