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他望着她:“你叫我做什麼都好。”
“别再那樣對我說話了。”
“我受不住。”
謝姰從他手中抽出手,楚聿心一涼,低頭淚水滴在絨毯上,謝姰挑起他下巴,逼他以淚眼望自己。
她眸色漸暖,輕輕擦掉他的淚水:“楚聿。”
“你真的很不聽話。”
“乖,不哭。”她傾身,吻在他眸眼:“若是君心似我心,此生定然不相負。”
楚聿淚水決堤,忍不住埋頭她手心垂淚。
他覺得很委屈,不知為何覺得委屈。
分明他并非想要違抗于她,可是她怎麼能誤會自己呢?
謝姰見他哭得幾乎停不下來,覺得有些好笑,她抱住他:“你哭成這樣,要是讓人看見,指不定得說我欺負你。”
楚聿埋頭在她懷中,聲音沉悶:“你難道不是欺負我嗎?”
“我如何欺負你了?是你跟蹤我在先,我隻是讓你過來,你自己不願意過來不是?”
“我不過來,你,你……”楚聿說了半句話便止住,耳垂紅得幾乎要掉在榻上,謝姰擡身,挑起他下巴,逼他擡頭。
他在塌下,她在榻上,他順着她的指尖,擡頭望她。
謝姰眸色閃動,這樣的楚聿,讓她心尖發顫。
他方哭過,眼角紅的動人,眼中淚水盈盈,浮光躍金,如花上露水,引人采撷,謝姰忍不住低頭,吻在他唇角,語氣柔和:“你什麼?”
楚聿心間顫動,仰頭承着她吻,帶着幾分委屈的話,在水聲纏綿中,斷斷續續而出。
“就,就不能,哄哄我嗎?”
謝姰擡頭,與他額頭相抵:“好。”
“下次你聽話,我就哄你。”
楚聿支起手臂,吻在她唇邊:“我聽話。”
謝姰有些訝異,輕笑着,扣住他後腦勺,順着他的吻傾身探出軟榻,壓在他唇上。
楚聿挺身向前,謝姰暫離,又貼上。
“楚聿。”
“不要動。”
“乖。”
在繡樓浪費一下午,快到晚飯時,折露上來敲門叫謝姰離開,說是謝環要見她,謝姰抽出自己的手,從榻上起身。
楚聿從塌下站起來,黏在她身側:“我與樂安一同。”
謝姰推開他:“母親找我,你去不怕讨嫌?”
楚聿又黏過來,埋頭在她肩上,摟着她腰身:“不怕。”
“我隻怕,她又要帶些表哥堂哥,左鄰右舍的話來告訴你。”
謝姰輕笑:“就算帶些話過來又如何?”
她睨着他,見他眼中醋色:“你是不相信我?”
“我信。”楚聿低聲:“我吃醋。”
“吃什麼醋?”
“他們認得你,與你有來往,那時我卻不在。”
“這有什麼的。”謝姰推開他:“我要走了,你自己在這裡休息,或者在府中閑逛也可,隻是……”
她眸眼略淡:“繡樓第三層,不準你去。”
楚聿一愣:“為何?”
謝姰指腹點在他唇上:“楚聿。”
“隻需聽我的話,無需知道為什麼。”
“聽話,知道嗎?”
“好。”
楚聿沒再問,隻跟在她身後一同離去,臨了還保證:“你不讓我做的,我決不做。”
謝姰滿意勾唇:“一會就回來,在這裡等我。”
“嗯。”
院中擺設精雅,楚聿看着謝姰身影消失在院門,随後便坐在石凳上,癡癡望着門口。
院中竹風蕩漾,吹着他似被填滿,又似空虛的心。
楚聿心中發慌,他起身,繞着石桌走了兩圈。
又坐下望着院門口。
他在擔心,在害怕,害怕謝環會說些自己的壞處,叫謝姰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若是謝姰回來用厭惡之色看他,該怎麼辦呢?
楚聿滿心煩躁,起來走走,又重坐下,隻盼着謝姰早點回來。
左等右等,沒把謝姰等來,卻等來了平安候。
平安候人到中年,卻依舊容顔俊朗,他走到楚聿面前,看他神色,道:“你在等姰兒?”
楚聿起身拱手:“是。”
平安候捋着秀髯:“我夫人,并不中意你。”
平安候坐下,楚聿站着,神色如常:“我知道。”
“你是如何想的?”
“樂安喜歡我,就夠了。”
平安候讓他坐下:“姰兒性子很淡,不将情愛挂在心間,這點與她娘很像。”
楚聿看他:“您想說什麼?”
“你知道的,謝家都是贅婿。”他轉頭看楚聿:“姰兒再過兩年就要接任家主之位,你和她雖已訂盟,但若是姰兒将來有子,是要姓謝的。”
“無所謂。”楚聿搖頭,他并不在意這些。
他愛謝姰,也會愛屋及烏,隻是終比不上謝姰。
姓什麼,就更不重要了。
“你無所謂,可楚家呢?京城世家難道能不置喙?人言可畏,何況,我了解姰兒,她不喜歡京城。”
“那又如何,我可以和她離開京城,回西北去。”
“她未必想随你去西北。”平安候起身,臨了将自己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你想與姰兒長相厮守嗎?”
楚聿蹙眉:“自然。”
平安候看他:“那就,入贅我們謝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