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娘們得了大病,留不得了,放火燒死。”
說完又罵了聲晦氣,找水洗手去了。
其他劫匪接連歎氣,盯着陸書琴,可惜之情溢于言表,但也不敢玩命。
一邊做放火的準備,往陸書琴身上淋酒水,一邊議論着。
“你說這是什麼病啊?到處都是黑色的。”
“還能什麼病,總歸是亂來染上的。”
“也是,可憐了那個新郎官,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還能跟她成親?還把她護得跟個寶貝似的,我看啊,也是個有病的……”
話音未落,已被一隻手掐住了咽喉,發不出聲,是陸書琴的手。
另一名劫匪還等着下文,卻隻聽見他不太順暢的換氣聲。
順着看去,隻是那個活不了多久的新娘子掐他而已,他不由嘲諷。
“你不是吧,連個女人你都掙不開,”轉念一想,邪笑起來,“不會是看新娘子貌美,在她身上丢了魂,甯願死也要……”
剩餘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因為陸書琴的另一隻手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看着通風的胸口,身體機能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心髒還在陸書琴手中跳動着。
陸書琴已變了樣,眼眸漆黑,面白如紙,俨然不是正常活人的模樣。
她右手握着他搏動的心髒,鮮血順着紙白的手腕向下蜿蜒。
但恐懼這麼複雜的情緒,已經不是他衰敗的大腦可以傳遞的了。
心髒的最後一次運作結束後,如他先前所說的,他确實在陸書琴這裡丢了魂。
另一名還被她掐着的劫匪,目睹了這可怕的過程,身軀顫抖着。
劇烈掙紮起來,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意圖通知其他人。
陸書琴面無表情地轉頭,與他對視。
由于她沒了眼白,隻有兩個漆黑的眼眶對着他。
如同被某種可怕的野獸盯上一般,他霎時靜止了,恨不得連呼吸都停掉。
但就像他們之前不把她放在眼裡一樣,陸書琴迅速地捏斷了他的脖頸,送他和兄弟團聚了。
乍然成魔,陸書琴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魔氣,時不時地從身體中冒出一縷黑氣,使得其他人很快意識到她的不對勁。
劫匪頭被衆人的驚叫聲吸引,看向陸書琴的方向。
最先看到的是,陸書琴腳下,那兩名劫匪慘烈的死狀。
他能做到老大這個位置,自然是對危險極其敏銳的。
劫匪頭直覺不對勁,趁着陸書琴還沒注意到他,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剛擡起腳,就感受到背後一股強大的吸力,沖着他來的。
飛沙走石中,劫匪頭站不住,求生的本能控制他拔刀插向地面。
但這一切都是無用功,黑氣暴漲,劫匪頭連人帶刀地被吸走了。
陸書琴單手提着他,近距離地觀察着他的表情。
方才還嚣張至極的劫匪頭,現下卻盯着張驚恐的面容,無力地在她手中抖動着,像個雞崽。
陸書琴面部肌肉動了動,扯出個僵硬的笑。
原來看别人崩潰是這種感覺,難怪他們這麼愛看。
“姑……姑奶奶,您饒小的一命吧,小的把錢都還給您,”頓了頓,劫匪頭又補充,“以後您來當頭,我們去搶,搶到的都上交給您。”
陸書琴沒說話,劫匪頭惴惴不安地等她回複。
半晌,他才聽到陸書琴幽幽開口。
“你是在……求饒嗎?”
這話就是還有商量的餘地,劫匪頭狂喜,剛要開口開出更高的條件,卻聽見自己的脖子一響。
下一刻,天旋地轉,他的頭滾到了地上,神情錯愕,到死也不明白陸書琴何時改變的主意。
陸書琴冷冷地看着那顆頭顱,諷刺地笑了。
這樣的人,也會認為求饒有用的嗎?
那為何……剛剛不願意饒過他們。
不想再在這群渣滓身上浪費時間,陸書琴迅速殺了剩餘的劫匪。
最後小心翼翼地抱起王明遠的屍首,在夜色中走遠了。
陸書琴發誓,今後再也不要與他分開。
那一晚,王陸兩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沖天。
第二日人們去看,發現賓客的屍首皆整齊的擺在屋外,屋内卻還有十幾具屍骨,已被燒得面目全非,身份不明。
也是從這一日起,人們再也沒有見過那對青梅竹馬。
外界猜測屋内燒毀的屍骨中有他們,不禁扼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