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林森回到石闆旁邊試油溫,因為沒有容器,他隻能将就石闆盛放熬好的蔥油,好在油隻有薄薄的一層,石頭的導熱性也不好,不到半個小時,油溫已經降了四五層,再等半個小時就可以上手了。
林森閑着沒事兒,用木棍攪動蔥油加快降溫速度,時不時夾一塊兒旁邊的油渣丢進嘴裡,把脆一些的吃完,剩下看起來還是油汪汪的不動了,在石闆邊上整整齊齊地圍了小半圈。
山吃完烤肉,山洞很快響起了沙沙地摩擦聲,長短不一,不疾不徐,林森因為正面不能烤火,整個人背對着男人,但他能清晰想象出背後的場景,男人拿着骨刀的姿勢,臉上的神情,甚至手臂擺動的弧度……
林森打了一個哈欠,繼續手裡的重複的動作。
等油溫适宜,沙沙聲适時停下,林森赤手擡起石闆,小心翼翼地放到男人旁邊,盤腿坐下,擡眼看着男人。
山的傷其實用生蔥捯成泥外敷效果更佳,但林森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熬一些蔥油,從發現野蔥的第一天他就一直計劃着這件事。
蔥油針對急性損傷的效果不如生蔥,更适合慢性疼痛,但更容易儲存和随身攜帶,必要時可以救急,所以借着機會,他幹脆順水推舟,熬出了一直想要的蔥油。
當然,山不知道林森心中所想,隻知道林森要給他治療了,藥就是他剛才用肥肉和不知道名字的野菜做出來的。
這兩樣東西可以吃也可以治療,山第一次知道,心中有些訝異,但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面色平淡地看着林森,叉腿坐在地上,一副放松配合的姿态。
對視了三秒鐘,林森率先移開目光,他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他意思,下一步是檢查對方的傷勢。
是韌帶損傷?骨損傷?肌腱損傷?又或者其他的?
從外表來看,男人的腳踝除了腫大外暫時其他諸如淤血,變形的症狀,一幫情況下,他接下來需要詢問男人腳踝是否疼痛,是否可以承重,可他們語言不通,林森打消這個念頭,隻能肉眼觀察做出判斷。
但偏偏林森理論知識有,實際經驗卻無,看半天也看不出什麼花樣,甚是上手摸了摸,一邊觀察男人的反應,結果男人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他也不敢太用力,隻能收回手,陷入了為難。
男人的腳踝遠不如之前那個男人的開放性傷口可怖,但如果處理不好,極可能留下一輩子的後遺症,在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靜靜看了良久,林森還是決定做保守處理,他示意山給自己的腳踝薄薄地塗上了一層蔥油,起身到牆角抓一把生蔥,洗也不洗就拿塊兒石頭墊着搗成泥,均勻敷上,最後從牆角的木柴裡翻了幾根筆直的木棍,固定了對方的腳踝。
洗幹淨一手的油和蔥汁,林森回到山洞順手在柴垛裡操起一根木棍遞給山,示意山起身。
山全程配合林森的治療,一聲也沒吭,明白了林森的意思一下子站起,身體隻有輕微的搖晃,很快就穩定下來,隻不過朝受傷的那隻腳借了點力。
意識到對方可能沒有受傷的腳最好不要沾地的意識,林森隔着和對方幾步遠的距離,沉默了一會兒,選擇親身展示。
他從柴垛裡又掏出一根棍子,擡起一隻腳,一隻手抓着棍子撐地借力,原地蹦了幾個來回,回到原地保持單腳站立的姿勢站定不動,眼神直直落在男人觸地的腳上。
見狀,山緩慢擡起一條腿,在林森的注視下撐着木棍子原地蹦了幾步,眼神詢問林森。
林森點頭,為了表達的更清楚放下自己擡起的那隻腳,一碰地就搖了搖頭,擡起來又點了點頭。
山點頭,林森把木棍往柴堆一甩,沒再看對方,着手解決另一件事情,處理剛熬出來的蔥油。
密封林森就不想了,隻希望有一個幹淨的容器。
思來想去,林森能想到的可行性最大的隻有石碗,雖然也不是什麼好的容器,至少能把油從還有其他用出的石闆上轉移。
打定主意,林森舉着一叢火把出了山洞,他沒有走太遠,就在山洞周圍,附身觀察。
山洞周圍的石頭不少,但适合鑿坑的并不多,林森越走越遠,終于在距離山洞一百米開外的一條小路上找到适合的石頭,剛想轉身回山洞,卻被忽然竄出來的黑影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