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還在咳,見對方上前下意識後退,被後面的石坎攔下來,隻能偏開頭。
見狀,山掐住林森下巴把他臉擺正,另一隻手作勢要探進對方嘴巴。
林森借着月光看見倏地靠近的大手,霎時瞪大眼睛,擡手抓住山。
“他剛才在喝水,好像被我們吓到了。”
旁邊幾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愣了幾秒,紅果先反應過來飛快解釋道。
“喝水?”山被林森緊抓着兩隻手,不敢用力掙脫,聽見紅果的話擰着眉轉頭。
“喝水。”紅果點頭,“嘴裡應該沒有食物。”
“咳咳咳。”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快,林森還在咳,驚天動地的咳嗽一聲高過一聲,好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嘔出來。
他咳得找不着北,抓在手裡的兩隻手紋絲不動,意識到面前是個很穩很可靠的東西,他額頭無意識抵上山的胸口,繼續咳個不停。
山僵直着身體,任由林森靠着,兩道粗黑的眉毛快擰成一道麻繩,垂眼看着胸口上因為咳嗽晃動不停的腦袋。
整整兩分鐘過去,林森終于喘過氣,擡頭看見一臉焦急的幾人,搖了搖頭。
“吓死人了,你怎麼這麼大了還能被嗆到。”石水心有餘悸道。
林森聽不懂對方叽裡咕噜地在講什麼,松開山的胳膊抹了抹嘴巴,發現自己另一隻手還抓着山,趕緊撒開手。
山目光一直追着林森,見對方真的不再咳嗽,沉眼看向對面的三人。
石水:“……”
“他拉着我來的。”紅果說,“我都要睡了。”
“我還在山洞裡吃肉,石水闖進來非要拉我你這兒。”黑鳥說。
聞言,石水倏地轉頭看着兩人,紅果目不斜視,黑鳥信誓旦旦,都朝山煞有介事地朝山點頭。
“诶!”石水哽着脖子,瞥一眼山,有些心虛:“你們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紅果和黑鳥不說話,石水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冷,破罐子破摔,“我來找他,不是找你。”
“什麼事?”山說。
“和你沒關系。”石水說,轉眼看林森,“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們來找你玩兒,你想去我的山洞嗎?”
“……”林森沉默。
“呃。”石水猶豫,“那我可以進你…山的山洞嗎?”
“……”
林森的沉默讓石水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原意是來詢問林森□□,因為上次鬧得不愉快,三人還在洞口思考怎麼開口繞過山這一關,林森忽然出來,不僅差點兒被他們吓死,還又惹得山不高興。
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
石水啧了一聲,轉向山,“你白天那個東西挺好用的,我來問問他怎麼做。”
“進來。”山沉聲說,拉着林森進了山洞。
餘下幾人沒想到山這麼痛快,腳下一頓,迅速跟上。
山的山洞并不小,但因為一下子湧進五個成年男人,加上一個多月以來林森持之以恒地塞進來的東西,山洞顯得十分逼仄。
石水閑不下似的把面前火控小了些,一邊毫無遮攔地打量山的山洞,掃過牆角的兩把弓弩,目光閃了閃,半響,“你的山洞怎麼變小了?”
他眼裡閃着單純的光,一臉認真,“和以前不一樣了,還有一股味兒,挺好聞的,什麼東西?”
石水自顧自地看來看去,沒得出結論就被山打斷,“沒有其他事就回去。”
“诶。”石水動了動嘴巴,睨一眼山,“都怪你,說了讓你讓他出來和我學說話你不聽,他現在什麼都聽不懂。”
“……”山不說話,山洞又安靜下來。
林森雖然也想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起身從旁邊抱來幾截木頭,削着削着,忽然感覺一陣熱意,擡眼看見笑嘻嘻的石水。
“你在做什麼?”石水指了指林森手裡的木頭,又指牆角的兩把弓弩。
林森面無表情,側過頭看了山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起身拿了把弓弩和箭遞給石水懷,回到位置坐下。
石水抱着弓弩,瞪眼看着林森,黑鳥和紅果直勾勾看着石水懷裡的弓弩,表情懊惱又有些不甘,石水沒有管兩人,把手裡的東西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興奮地站起來,原地看了看,拉起弓弩對準山洞牆壁。
咻—
弩箭沒入牆壁一指深,石水激動地叫出聲,黑鳥再也按耐不住,緊盯着林森站起來,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林森感受着背上越來越熾熱的目光,撩起眼皮看向黑鳥,又看一旁的紅果,不大不小地嗯了一聲。
“謝謝!”黑鳥說,上手就要搶石水的弓弩。
“謝謝。”紅果面無表情道,拍拍手掌朝石水攤手,三秒後弓弩就來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