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重,祭司看過了。”黑鳥回複。
“那就好。”石水說,說完看一眼自己腿上猙獰的傷疤。
“部落最近受傷的獵人越來越多了。”黑鳥說。
“是,聽說采集隊那邊也有人擅自進了深林,受傷了。”石水說,沒等人回複,自己又補充,“你告訴他,以後一個人不要再進深林。”
“嗯。”山點頭。
山洞安靜了一會兒,不一會兒,一向沉默地紅果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開口:“你們寒季怎麼過?”
“……”紅果話說的含糊,也沒說是指誰,山手上動作不停,擡眼看一眼紅果,沒有出聲。
“還能怎麼過?照常過呗。”石水聲音插進來,語氣無所謂道,“沒什麼不一樣。”
“呵。”紅果笑一聲,不再說話。
“山你腳好了嗎?”石水若無其事地接過話題。
“嗯。”
“不疼?我的腳現在每到雨天,疼的下不了床。”
“不疼。”
“真羨慕,你要是早一點兒撿到他就好了。”石水感慨,他的腳踝是去年寒季傷的,他很幸運,從快一百米高的懸崖上滾下來,隻扭到了腳,也很不幸,腳扭得太嚴重,花了半年才恢複,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不過原始人沒有後遺症的概念,在尊敬的大祭司嘴裡,這是山神給他降下的懲罰。
他前段時間隻差要了他命的傷,也隻是山神的懲罰,不可以防抗,隻能接受。
不過誰也沒想到,部落會突然出現一個外族人,把他救了回來。
聽見石水的話,山擡起頭,幽深的眼睛靜靜注視了石水一會兒,毫無表示地挪開。
“是,要是晚一點兒你就死了。”紅果冷冷地看着石水。
“诶!”聞言,石水又恢複了平常不着五六的樣子,“也是,來得剛好,一天不差,我運氣也不錯。”
“寒季……”看石水得意完,黑鳥迅速跟上話題,不過兩個字又停下來,目光在一圈人身上掃過,見沒人看自己,還是說出口,“山你寒季和他一起過?”
“嗯。”
“你和祭司說了嗎?”
“沒有。”
“什麼時候說?”
“怎麼。”
“沒怎麼,我就問問,你們寒季需要幫忙就和我說。”
黑鳥話一出來,林森覺得山洞裡空氣都凝固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良久,才聽見山又嗯一聲。
剩下的纖維絲剛好再纏滿一根紡錘線,不多也不少。
時間還不算晚,林森把魚膠和兩根紡錘放好,撿起幾人新撕出來的纖維束,淘洗,烘幹,梳理……
下半夜,幾人悄然離開,熄了火堆,兩人也很快睡下。
接下來的兩天,林森都沒再上山,一整天都待在山洞做弓,但譬如準備過冬物品這樣重要的事情他沒有落下。
兩個小野人接過他的陷阱,原本的十幾個陷阱擴展到了幾十個,今天過去也捕到幾隻小獵物。
撚制的腱線還不夠合繩,林森白天就削木頭,他向山求證了,兩人一起去湖邊扛回來的白色木頭就是給他的,于是林森花了兩個白天時間削出一把一米五長的大弓,弓身最粗的地方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腕粗細。
終于備齊所有的材料,林森開始給弓上弦,最開始兩個小野人還守在旁邊,見和之前的沒有差别,又跑出去玩。
林森頭也不擡,抵着牆角繼續給弓上弦。
白木的韌性極佳,他順利纏上一端後,折騰了半小時也能再上好另一端,靠着牆休息,不時看見洞口尖叫着竄過一個人影。
捕獵隊回來了。
林森剛想繼續,兩道熟悉的聲音從洞口鑽進來,不同于往常,帶着他從沒有聽見過的激動。
“山!山他們捕回來一隻甲獸!”綠草大喊,奔到林森面前不由分說地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前。
“山他們捕回來一頭甲獸!”
“我們快去廣場!”
綠草激動的差點兒破了聲,林森一下子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盯着綠草過于亢奮的臉,沒有上前。
“快點!”百葉急的跺腳,一把拉住林森另一邊手。
林森被拽的一踉跄,隻得邁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