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勒斯沉默了片刻,有點跟不上他的腦回路,思考了一陣後,他說:“跟我進宮。”
江闌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披上外套緊緊跟上了他。
侍者有點畏懼,善意地提醒道:“殿下,這不妥當,馬上宮禁了,陛下萬一知道您這時候帶其他雄子進宮……”
他眸光一凜,“那如何?讓他殺了我?”
侍者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真彪悍……江闌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身邊的雄蟲朋友都喜歡這一款。
皇宮前朝和之前相比變化不大,後宮的變化卻稱得上是翻天覆地。
怎麼這麼冷清?連落葉被風卷得滿地跑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宮道上總共都沒開幾盞路燈,江闌有點害怕,弱弱地問了一句:“我想請問,整個後宮除了你這裡,别的屋子還有蟲住嗎?”
“隻有負責打掃的侍者。”
怪不得說話這麼有底氣,敢情這整個後宮隻有他這一位雌妃,雌後什麼的,壓根不存在。
“我真的能進去嗎?”
他站在門外徘徊,理智告訴他作為臣子,不該随意踏足後宮。
賽勒斯倒是不以為意,“若真要追責的話,你踏進後宮門檻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死罪了。”
這話說的……
他們在唯一一座亮了燈的宮殿内坐下,江闌認出來,這就是曾經雌後所住的宮殿。
已經入主正宮了,這句“雌妃”怕也很快就要改口了吧?
這麼一看,他覺得求賽勒斯辦事成功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
江闌也不跟他扯什麼沒用的,直接了當地說:“無論是錢,還是别的什麼東西,隻要他肯把周祉放了,條件随便開。”
“他什麼都不缺,唯獨想要更多的權力。”
權力?他有些頭疼,隻有這一樣東西他沒法給,原因無他,他自己目前也不過是在狐假虎威,仗着他雄父的勢力“為非作歹”。
“所以,你求那個老登,不如求朕。”
他回過頭,身着華麗白色高領襯衫的蟲皇走進門來,他揮退身後的侍從,随後一頭紮進賽勒斯的懷裡。
“陛下!”進宮之前江闌就料到了會見到蟲皇,但沒想到這就見着了。
未滿二十歲的年輕蟲皇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坐那兒就好。
賽勒斯将他推搡開,面上染上了幾分愠色,“站好,一點皇室該有的儀态都沒有。”
江闌将視線投向頭頂上的水晶燈,屬實是沒眼看,這皇宮内外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這還是3035年嗎?身為蟲皇怎麼能如此溺愛一個雌妃?這要是傳出去影響也太壞了。
他咳了兩聲,讓他們兩個等會兒再打情罵俏。
“那我要問問陛下,您想開什麼條件?”
蟲皇背着手站在賽勒斯身邊,慢條斯理地說:“愛卿許久不回首都星,怕是不太了解最近發生的事。”
“您說的是‘梅巴本’嗎?那我倒是有過親身經曆,那些蟲嗑懵了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要訛我。”
“既然知道,朕也就不費口舌解釋了。”
聽他這樣一說,蟲皇更是頭疼至極。
宮外果然已經泛濫成災了,朝臣每周上報時都說那些因過量服藥導緻的治安亂象已經得到了控制,但不出所料都是在哄騙他。
“你要是能幫朕了卻了這樁心頭大患,别說是你那雌奴,就算讓朕賞你一百個雌奴也不在話下。”
“我嗎?”江闌乍一聽還愣了兩秒,随後覺得有些好笑,他在首都星有勢無權,能幫得上什麼?
有這功夫那隻雌蟲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接這單還不如他直接單槍匹馬殺進首相府槍指首相老兒。
“你不用跟他說話,沒有意義。”賽勒斯皺起眉,他從回宮開始就沒有提過“雌奴”二字,蟲皇如何知曉?自然是派蟲跟蹤了他一路,又去查過了江闌的身份。
他瞪了蟲皇一眼,不耐煩地對江闌說:“總之,你盡快回到伊塔羅IX号去,如果有他的消息,我會轉告你。”
“早點回去吧,這裡安穩不了幾天了,”蟲皇也是如此勸告他,說完苦笑地自嘲道:“愛卿下次再進京時,蟲皇就未必是朕了。”
“此話怎講?”
年輕的蟲皇望向了窗外的黑影處,抿唇搖頭,不欲與他明說。
“中将,請——”
月上檐頭,侍衛領他離開了皇宮,但他還是一肚子疑問。
上一任蟲皇在位了近百年,期間雖然也有叛亂,但皇權始終還是難以撼動的,怎麼新皇剛繼任兩年就說出這種悲觀的話來。
他從未如此直觀地感受過皇權的更替,那一粒小小的藥片,真的足以颠覆整個王朝嗎?
不管了,打個電話。
“看來州長真的把你保護得很好,而你也是夠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佩德歎息了一聲,他也想這麼無憂無慮地活一回。
“首都星誰人不知首相想要廢黜當今蟲帝,扶持十一公主上位?”
“十一公主?”江闌兩眼一黑,她還是個小姑娘,怎麼能把她推上這種風口浪尖?
她不該成為受蟲掌控的傀儡,更不該成為黨派鬥争的犧牲品。
電話裡不方便聊時政,佩德将話題轉移了開。
“你明天要不要出來散散心?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