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後來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我差點被陳文博揍死,又被楊珂險險救下,然後便是現在,我們三個人開啟了故事的新篇章。
在陳文博的罵罵咧咧聲中,我是怎麼被楊珂從一片狼藉的酒店戰場轉移至城中大平層豪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來到這個陌生的地盤,我還是手足無措。
坐在楊珂車副駕的時候,我都不敢再擡頭看他,因為一路上他沒說什麼,偶爾說的幾句話我也都沒記住。
我太疲憊了,身上也疼。而現在,到了大概是楊珂的私宅,他此刻已經簡單地沖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居家的衣服,看起來柔軟又舒适,襯得他整個人也是溫柔良善。
我努力說服自己,我可千萬不能應該再上當了。
“甯甯,我衣服借給你,換一身吧,你睡衣上都是灰了,換下來的丢髒衣簍裡就行。”
我接過他找給我的衣物,在衛生間裡換上,軟薄的羊絨毛衫散發着一點洗衣液的香氣,我擡起袖子湊近鼻尖,覺得那香味很楊珂。
好吧,我心想,要再上他當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希望他提前告訴我。
再看楊珂的家,沒有其他人在,而且現代風格的家居遍是灰白主調顔色,器物不多,而且風格都獨特,價格應該不低,我看了又看,覺得他這地方就是很大很空,顯得略微寂寞。
但楊柯自己似乎不覺得,他在茶幾邊的地毯上坐下點,動作很娴熟也放松。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便道:“哥,少抽點吧。”
似乎是詫異我還會這麼和他說話,他一怔,道:“偶爾偶爾了,你平時也沒見我抽煙對吧?”
很快就将煙掐滅,他又道:“你放松點,别想太多。”
讓我随意自便,看我點頭,他也問我:“甯甯,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還喝啊?再喝下去我整個人都要升華了,我猛烈搖頭,也選擇不坐他看起來很貴的沙發,就隔着茶幾和他一樣坐下。
他們家真的怪,不知道為什麼茶幾上還擺着一隻半新不舊的嫩黃色毛絨拖鞋作裝飾,我不明白是什麼時尚,但覺得合理。
他歎氣,沒再先說什麼,站起身安靜地走開,給我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再度落坐在對面刷手機,不刻意看我。
然後是十五分鐘過去,獨自開車過來的陳文博,也終于就位了。
這個陳文博,進楊珂家的大門跟進自己家似的,可見門外的電子鎖裡早就存上指紋了,而且他大踏步走過來坐在楊珂的樣,我稍微懷疑,搞不好他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對這個該死的有錢人,我嫌棄我的,楊珂也沒忘嫌棄他:“邊兒去,别擠着我。”
陳文博臉皮賊厚,腆着臉發嗲,跟他貼更近:“矮油,我就不嘛!”
我:“……”
我可真太謝謝了,我謝謝您們居然不把我當外人看,我謝謝您們全家,但是希望下一次我們之間能有一些距離,彼此都好過。
慘還是我慘,曾經有幾十上百次偶爾幻想有天跟喜歡的人歸家,但無論是哪一次我都沒想過畫面會是這樣,而且陳文博和楊珂這倆貨是真有魄力還是臉皮厚我無法分辨,反正他們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尴尬。
隻要他們不尴尬,尴尬的就隻有我自己,但幸好在這時候,我聽到一串小小的鳥叫聲,它立刻便分散了我注意力。
低頭一看,我發現是一隻小鳥。
它大概就是當日陳文博說的,楊珂的寵物,因為它看上去确實和那天片場不請自來的腮紅雞長是有點像,但是更可愛,而且頭上沒有羽冠,下半身裹着包布,那兩邊臉頰也更粉嫩,肥美得竟像是一團穿着紙尿褲的榴蓮。
有胖雞從拖鞋裡鑽出,我略敢震驚,楊珂卻笑了,将拖鞋随手丢到茶幾底下:“天氣冷它就喜歡鑽暖和的地方,還喜歡咬拖鞋,那就給它買一個咯。”
說完,他又對胖雞道:“不睡覺啊又?”
好家夥,我服氣了,他對鳥說話比對陳文博溫柔十倍差不多,跟哄我的時候也差不多。
小雞帶着聰明審視的态度,在茶幾上來回踱步,好奇看我,然後最終決定蹦跶過來蹭我手指。我又想起陳文博說的,它和那天的小鳥是一樣的親人,于是擡起手指摸了它的頭。
果然,它就着我的手蹭蹭,就像是小狗一般享受。
它的羽毛有溫度,它的樣子也可愛,不愧是楊珂的寵物,也都同樣蠱惑我,并開始輕輕地啄我虎口,發出重複的叫聲,又啄我手指,最後幹脆跳到了我的腦袋上。
我欲哭無淚地看向楊珂,但楊珂隻是随口道:“甯甯,零食筐裡有瓜子,給它幾顆它就消停了。”
沒想到跟這還要喂雞,但我還是照着楊珂說的打開茶幾上零食筐的蓋子,抓了一點瓜子攤在手心,果然腮紅雞就消停了,從我腦門上跳下來,專心緻志對付它的零食。
陳文博早就不耐煩了,拍桌道:“行了行了,樂正甯你給我管好那胖雞别讓它又跳我臉上來,我們先來說下正經事!”
楊珂皺眉,而我茫然。
“什麼正經事啊?是說哥你們倆談戀愛不告訴我還盡忽悠我嗎?”
“咳、嗯,那個等會說,”陳文博表情不自在,但還是拿出氣勢瞪我:“你先說他嗎到底為什麼會在我們床底下!”
惡人先告狀啊這屬于是,結果我都還沒說不樂意,楊珂先不樂意了,道:“什麼你他嗎的他他嗎的?跟我這說話,麻煩你注意點素質啊陳文博。”
陳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