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孤單嗎?”
妮維菈環着艾理斯的腰,聲音被他的身體捂的悶悶的。
艾理斯向後撤了三步,把她解放出來。
她的手臂半舒展着被他牽起,“不會。”
妮維菈笑了一下,“也是,您這樣的性子。”
艾理斯慢悠悠地補充道:“但現在會了。”
……
月光落在他的眉眼上。
一雙此刻隻放着她的眼睛。
——為什麼現在會孤單了呢?
——因為有了想要共舞的人。
于是獨舞不再是享受,而成為了懲罰。
妮維菈:“您……在等我嗎?”
“也不算專門為你而來。隻是我心情很壞,想要來改善一下心情,卻發現以往有用的方式,不再有用了。
“在我還在思考可以去做什麼的時候,”
艾理斯忽地用力,把她拉近了一點,“你正好來了。”
那倒确實是偶遇了,妮維菈想。
真巧。
兩隻金色的小腳印在她小腿邊出現。
“踩上去。”
妮維菈試探着踏上去,腳下的印記消失,另一對新的腳印又出現。
右腳是金色的,左腳是銀色的。
她追着指引的光點,越來越快,走向越來越高的地方。
最後一次出現的,卻不再是萌化的腳印。
而是淡紫色的鞋子。
她站上去,鞋子就擠掉了原來的那雙,自動裹上了她。
紫藤從它與她肌膚相接處蜿蜒生長,纏住她的整條小腿。
尖銳的、尖刺探進身體的感覺。
和她被殺死時完全相同。
妮維菈錯愕地想去質問一直與她共舞的人,卻被一隻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
相牽的左手無力地滑落,她的四肢與脖頸都被紫藤的枝條束縛着,像被蛛網捕捉的祭品。
可一瞬的痛苦與恐懼之後,蓬勃的生機源源不斷地流向她。
被獻祭的人,并不是她。
遮蔽她視線的手在顫抖。
力量瘋狂地湧入,妮維菈枯竭的魔源重新豐盈起來。
但艾理斯的手,已經抖到幾乎不能再穩定地蓋住她的眼睛了。
搖晃的光芒從縫隙流進,妮維菈從未感到如此的無措。
“您在做什麼?”
他們不是,隻是在跳舞嗎?
“魔法師公約,不可獻祭同族,您——”
“隻說不能獻祭同族,沒說不能獻祭自己。”
“狡辯。”
他的聲音也已經抖得不像樣子了。
妮維菈感覺,她隻要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甚至無需用力,就可以剝開他。
但她沒有。
“閉眼。”
她合上了眼睛。
覆在她面上的手跌落。
但紫藤依然纏在她的身上。
直到映在眼皮上的月色消失,世界重新歸于黑暗。
紫藤退去,有人疲憊地抱住她,下巴撐在她的肩上。
“好了。”
現在,她強大遠盛往昔。
而他,陷于柔弱。
艾理斯從10歲以後就沒有這麼弱過。
哪怕是沒覺醒魔法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沒有這麼失控過。
“現在不能用魔網的是我了。”
他輕松道。
但擁着他的人似乎毫無欣喜之感。
“我送您回家。”
少女的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怒火。
她竭力克制着,卻還是被艾理斯聽出來了。
真好,現在不用魔法,甚至不用看到她的臉,他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