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将鑰匙插進門裡,開了一條門縫。四處張望了一下,确認沒有人後,輕輕推開了門,又在外面把門鎖上。把鑰匙從窗戶的縫隙了扔進去,這樣的話短時間裡他們打不開門,可以給南卿争取更多的逃跑時間。他朝山下跑去。
跑到半山腰,聽到山上的咒罵聲,“媽的,那人呢?”
接着是山上人的呼叫和一陣腳步聲,南卿加快了腳步,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南卿側身進了一片竹林,看到人群靠近後搖了搖緻鈴,人們緩步停了下來,南卿的聲音從竹林傳出,“回去告訴你們頭,我已經跑了。”
所有人麻木的點頭,準備轉身離開,南卿叫住了一個人。
“把你身上的槍給我。”
南卿把手穿過竹林間,那個人從腰帶上取下槍支,穩穩的放在南卿的手上。南卿看了眼子彈的數量,五發,足夠了。南卿擺了擺手,人群散去。南卿走了出來,向下走到山腳,他看見不遠處的王宮。鐘塔在此刻響起,十點。第二天了,南卿算着,明天中午十二點是公主的生宴,晚上則是人魚的拍賣會。南卿朝最下面的一間空房子走去,這種黑色産業鍊附近不會有什麼人居住,這些房子也隻是一種僞裝罷了。剛推開門就嗆了一口灰塵,南卿暫時在這裡落腳。
南卿坐在床上熟練地給自己纏上繃帶,又看了看自己微微有些腫的腳踝。真是的,都搞忘自己腳才受過一次傷還那麼跑,能不腫才怪。
好痛,他好像也有了人的感覺。
原來他還活着。
自從來到這個副本後,他就一直感覺有一種不真實的幻覺。那種缥缈抓不住的感覺,稍縱即逝,沒有把握,對一切都一無所知,被無數雙手推着向前走,被迫發展這段荒唐又怪誕的故事線。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人生,這種對未知的恐懼。他憎惡,他拼命想擺脫這種感覺,但結果隻是墜入又一次深淵。
他在這個世界三天不到,被捅了兩刀,換了三件衣服,這遊戲還挺廢衣服。南卿輕撫着自己的傷口,苦笑着。
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跳下去的那一刻痛不痛呢。
他們又知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在多年後也這麼痛呢。
南卿把西服搭在床邊,睡着了。
他夢到了他的“愛人”,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他看見他和他“愛人”牽手、相擁、接吻,也會有翻雲覆雨時情迷意亂帶着細碎喘息聲的每一句“我愛你”。
他又看到“愛人”渾身是血躺在他懷裡,無力地撫摸着他的臉,在他臉上留下血迹;看到他意識渙散時“愛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他的名字。
他好像很愛他的愛人,他感受到了他翻湧的愛意,那種從未有過的情感,不隻是單向的,愛與被愛的感覺将他包裹,讓他沉溺又淹沒。
他的愛人……
是誰?
他被摁進在鋪天蓋地的回憶裡,像潮水一樣朝他用來,他仿佛要溺死在這片灌了蜜的死海裡。
越掙紮,陷得越深。
次日,九點。
南卿從夢魇中醒來,壓抑着内心的情緒,套上西裝。這個副本大抵有什麼特殊的手段,南卿在這裡待了三天,這三天内他除了那塊像餅幹一樣的三明治以外沒吃過一口東西,甚至 水都沒喝幾口,但他完全沒有饑餓的感覺。
南卿在抽屜裡找到一把鑰匙與門鎖匹配。他把鑰匙放在兜裡,走出門後把門鎖上。
十一點四十五,南卿到了王宮門口,門口的侍衛攔住了他:“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南卿探頭看着他,衣服上的江家家徽在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怎麼?我也要邀請函?”
侍衛立刻彎下腰來道歉,“不好意思江夫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進,請進。”
南卿順利進入王宮,一位自稱江家管家的男人将他領進了禮廳,潔白的大廳,橫過去兩排長條的桌子上整齊地鋪上白素的桌布,上面擺着金色的點心盤,精緻的的點心上點着幾片金箔,看起來格外廉價,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擺着一盤牛排,而牛排旁擺着黑色的昂貴卡片,上面用金色的筆寫上了名字,南卿意外找到了代表自己的“NAN”的卡片。
南卿拿起那張卡片,一股淡香傳來,南卿松了手,是誰給他安排了位子?副本的走向開始漸漸脫離南卿的掌控。
“你好,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夫人吧。”南卿轉過頭,一個女人長至腰間的灰銀發搭在胸前,一條酒紅色的長裙裹在身上,凸顯出女人凹凸有緻的身材,手裡捏着一支高腳杯,裡面的紅酒微微搖晃着。
南卿側目看見了自己旁邊座位的身份卡上大大地寫着“JANG”的字樣,江公子。
南卿笑着拿起自己座位上的紅酒回敬過去,“我是,您好。”
“不用這麼客氣,我叫Seven,你也可以叫我宿亓。你呢?”女人笑着将酒杯裡的酒飲了一口。
“南卿。”
宿亓愣了一些,眼角有些濕潤,最後發出感歎,“天呐,你和你的名字一樣美。”
南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點了點頭,“謝謝,你也是。”兩人寒暄了一會,會場突然寂靜下來。
南卿朝宮殿上面看去,國王并沒有來,所以……
一雙手将南卿摟在懷裡,在耳旁低語,“夫人,你把我摔得好痛啊。”
“夠了夠了,我說夠了。Seven不是《重啟計劃》的大BOSS嗎?”
“不像啊,seven不是金發?”
“而且宿亓不是原來那位第二嗎?”
“但她不是已經加入卡靈方了嗎?”
“那卡靈不是得和主人一起進副本嗎?我記得Seven不是還沒有被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