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輕輕敲了敲房門,“妮莎,一會公主還有節課,我先帶公主去洗個澡。”
看着老婆婆習以為常的神色,南卿側身讓出了位置,老婆婆便抱起來公主往浴室走,走到門口朝南卿虛僞地笑了一下,“妮莎你先去畫室等着吧,一會我讓管家來收床單,洗完澡我帶着公主下來。”
南卿點了點頭下了樓。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着紅色長裙的女人走進了畫室。南卿下意識擡頭望去,一襲黑色的長發映入眼簾,南卿皺眉:“宿亓?”
宿亓有些奇怪地看着南卿:“你是?”
南卿頓感不對:“你也進入了另一個副本?”
“什麼意思?”
“你不認識我?不對,你不是宿亓。”
宿亓揉了揉眉,“我是宿亓,貨真價實。你是因菲尼特的?”
“對,那你為什麼不認識我?”
“你是玩家還是NPC?”宿亓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意思,成為NPC還是玩家是可以自己選擇的嗎?”
宿亓搬來兩張椅子示意南卿坐下,“你是新人吧?我們小鎮裡的大部分NPC都是曾經死亡或者已經在副本中迷失的玩家,有時候他們會覺醒自我意識,還會自己還是個玩家。”說完後又扶了扶額,“也對,如果你現在是NPC你自己也意識不到。真是的……”
南卿聽後搖了搖頭,“我能确定我不是NPC,我剛和系統聯絡過,現在我在做任務。”
宿亓點了點頭,“給我一點信任你的條件。”
“比如……你的任務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角色扮演。”
“你這不是廢話?每個副本都有三個結局,而達成結局的條件就是完成目标也就是主線任務,而系統則會根據你的完成度和支線任務的打分來判斷你解鎖的結局,就像蝴蝶效應,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改變故事的結局,包括你我之間現在的談話。”
宿亓接着說,“你的身份既然是城堡裡的人,而故事的關鍵也是城堡,你肯定能比我接觸到更多的有用信息,所以呢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觸發任務,不如我們達成合作怎樣,你是個新人,我們的任務肯定不沖突,那麼我們互相幫忙,合作共赢不好嗎?你給我線索我給你幫助。當然——”
“唰”的一聲,一把扇子迅速抵在南卿的脖子上,上面冰冷的刀尖泛着淩冽的寒光,隻差分毫便能刺破喉嚨。
“我全然可以殺了你,你認識我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我是一個遊走在規則邊緣的人,你猜——你哪裡漏了破綻,讓我有可乘之機?”
“很低級的錯誤。因菲尼特有一條規則,若副本沒有特殊性質的情況下,玩家不可以自相殘殺,确實有一些聰明的NPC會利用這一條僞裝自己,但你恰恰漏在這一點。”宿亓帶着勢在必得的笑容,驕傲地說,“這是單人副本。”
南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挑眉,“那我可要懷疑你了,我自己知道我是誰,那你的存在就很可疑了。”
宿亓絲毫不在意,“無所謂,你就說明我們兩個至少有一個不是玩家,就算是兩個NPC,也沒有規定NPC之間不能自相殘殺,而現在主動權在我這,要死的話也會是你先死哦,你再怎麼嘴硬,我也可以随時要了你的命。”
南卿一臉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你可以嘗試殺我,隻要你殺得死我。”
宿亓嘲笑,“都死到臨頭了,看來你對你自己很自信嘛。”
“當然,人最起碼得對自己有點了解吧。我賭我不會死——”
“我的賭注是我的命。”
說完南卿身子向前傾,宿亓沒有反應過來想把刀抽回來,南卿伸手死死抓住了刀側,哪怕雙手被劃得血肉模糊。刀尖已經深入喉嚨,脖頸和雙手的血順着刀尖染紅了扇子頂端的白色,宿亓吓得臉色發白,“你是瘋子嗎!”
南卿隻是将扇子拔出來扔回宿亓懷裡,他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隻是臉上的鮮血張牙舞爪地張示着剛剛的瘋魔,他感覺不到痛,他隻是感覺有些累了,于是他癱坐在椅子上,詭異地一幕發生了,南卿身上的血開始向回倒流,傷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傷口完全沒有痕迹,完好的像完全沒有傷過,隻有地上的血迹和扇子上的血腥味提醒着宿亓這不是夢。
南卿聽到樓上傳來的腳步聲,懶洋洋地開口:“你最好快點處理血迹和開窗通風,馬上就是你的課了宿老師,下課後我在後花園等你。”
宿亓有些驚魂未定,但也隻能按照南卿所說的将血迹處理好并開窗通風,甚至在商場裡買了個空氣清新劑掩蓋血腥味。
……
正午的陽光正好,後花園的木桌上插着一把遮陽傘,周圍被鮮花圍着,充斥着濃郁的花香。兩張椅子前各擺着一杯花茶,南卿百無聊賴地用茶匙攪着花茶,看着各色的花在褐色的茶面上旋轉舞蹈。
茶都涼了,南卿這麼想。
在南卿的等待下,不遠處終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宿亓有些急地拉開椅子,撥弄了一下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露出一個虛僞地微笑,“不好意思,久等了。”
南卿回應一個笑容,不在意地聳聳肩,将花茶推到宿亓面前,“沒關系,喝吧,我們慢慢聊。”
宿亓沒碰那杯茶,“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南卿嘟了嘟嘴,“你先喝一口嘛。”
“不用拐彎抹角的,直接進入正……”
“你不喝我不講。”
宿亓有些迷惑地看了眼南卿,但還是帶着無語喝了一小口。
南卿瞬間喜笑顔開,其實那杯子裡也沒放什麼東西,隻是覺得自己花了一下午,采花、洗花、泡花茶這一系列操作的成果不能白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