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晟撇了一眼董嘉瑞,示意南卿看過去,董嘉瑞呆呆地坐在原地,雙眼無神地盯着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們說話,顯得格外詭谲。
南卿:“你給他奪舍了?”
江北晟被噎了一下,這人嘴巴跟淬了毒似的。
“……不是,隻是我用了空間技能,就和你當時在因菲尼特小鎮的時候,為了躲‘他’用的那個空間技能一樣,他暫時聽不到我們說話和在做什麼,在他的視角裡,時間是靜止的。”
南卿放心的點了點頭,“所以你為什麼要一直執着于打這個本。”
“你知道為什麼當時在莫比烏斯的時候,最初的系統跟你說,唯一一張joker已被收錄嗎?”
南卿搖了搖頭,“既然Seven還在這個副本就意外着她還沒有被收錄吧。”
江北晟點頭,“的确,因為joker是有特殊權限的,他們可以認定自己的主人。”
南卿了然,“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她早就已經認定了自己的主人嗎?”
“沒錯,上一次輪回我一直沒能收複她,但她還要早幾個輪回的時候也不這樣,原因是上一次輪回她成為了玩家。”
南卿一驚,“之前都不是嗎?”
“不,除了上一個輪回以外一直都不是,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至少那個男人和我說的,她最初便就是誕生于副本之内的。不知道在上一輪回因為什麼,讓她付出代價變成玩家—轉陣營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就像宿亓那樣。”
江北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有補充上,“說來也巧,Seven上一輪回的搭檔正是宿亓。”
南卿:!
“她當時在一個超S級副本,就是為了逞能多賺一點經驗值,妄圖去毀滅副本,結果就死了,宿亓為了保護她的屍體,一個人背着她在整個副本裡逃亡,最後精疲力盡死亡。”
“Seven本來就是卡靈,所以她死後不過是抹去了記憶,又變回了卡靈,但是宿亓隻是一個普通人,她死了就是死了,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南卿緘默地聽着這一切,“所以……”
“所以那段時間除了SUN和MOON,還有一個很有名的組合——叫S7,一個叫Seven,一個諧音7。”
“正是她們兩個。”
南卿猶豫着開口,“所以宿亓也叫Seven也是因為這個嗎?”
江北晟撐着臉,“很遺憾,我也不能确定,但這個可能性很小,我還是更偏向于她取了自己的諧音7,然後在歐洲背景的副本裡,改成了7的英文。因為如果你剛才的假設成立,就意味着在這個因菲尼特裡至少有兩個人知道輪回的事情,這個假設太可怕了。因為這會增加太多不确定量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世界線了,我們沒辦法再接受這麼多變量了。”
南卿沉默地接受了這一切,但還是歎了一口氣,“但我還是不相信這是個巧合。”
江北晟蹙眉,“什麼巧合?”
“上一個輪回Seven變成玩家,這個輪回宿亓變成卡靈。”
“我真的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巧合,反而像——”
“為了對方而做的一樣。”
·
齊竹筠被蒼白的手術燈刺醒,四周漆黑一片,隻有那冷白的手術燈暈照着周圍的事物,齊竹筠想直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捆在床沿。
恐怖的回憶和不安迅速占據了齊竹筠的大腦,這是哪裡?宿亓在哪裡?這個副本究竟是什麼情況?
又是恐怖的推車聲,而這次絕不僅僅是送果盤,齊竹筠猛地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堵住,殘留一些麻醉劑的味道。
拖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像死神的腳步聲。
手術門被吱呀地打開,她借着燈暈,隐隐約約看到一個身影扭曲地朝着她走來,等走到面前,她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正是她和宿亓在電梯裡突臉的那個護士。
護士似乎換了一副新的機械臂,單手舉着泛着冷光的手術刀,另一手端着手術盤,眼珠已經幹涸,布滿了青筋和血絲,渾濁地不成樣子,眼睛聚焦不到一塊去。
護士哀嚎着,就像年邁将死的耄耋老人,聲音沙啞,“還我……手……”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人了……如此健美的手臂和貌美的皮囊……”
“還給……我……還給我!”
哀嚎的呻吟化為尖銳的尖叫。
手術刀刺進皮膚,深入血肉,溢出鮮血,随着掙紮侵染全身……
“哈…哈……”齊竹筠猛地坐起來,穿這粗氣,她緩過來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一個倉庫,齊竹筠意識到剛剛的一切還是一場噩夢。她揉了揉眉頭,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她支起身體,站起身來,還好她除了心口還有些痛以外,沒什麼其他别的不适,那宿亓呢?
她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是怎麼一個人面對那些怪物的,而她現在又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她一隻手扶着旁邊的牆壁,一隻手捂着胸口,艱難地向前挪動着步伐,試圖找到出口,這裡四處都是擺放着藥物的鐵貨架,齊竹筠隻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但夜盲還是讓她撞到了一個貨架上,一個大的紙箱摔了下來,齊竹筠反應迅速地向後一躲,紙箱落在她面前,發出沉重的一聲。
齊竹筠隻好繞開它走到另一邊,這一次沒過多久她就摸到了一片冰涼——那是一扇鐵門。齊竹筠驚喜地向下摸索,她摸到了凸起的門把手,往另一邊旋轉,卻在扭下去的一瞬間,又是一個紙箱砸了下來,齊竹筠隻好向一旁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