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瑩眼波盈盈,淺笑道:“多謝公子挂懷。隻是初到京城,總覺新鮮,還想再走走看看。”
沈支安忙道:“既如此,不如與我們同行如何?這東街景緻我最是熟悉,正好可以與姑娘細說。”
沈支安今日像着了魔,面對這位姑娘格外殷勤,目光灼灼地凝在她身上,任誰都瞧得出幾分心思。
阮玲看着他,眉頭擰成了麻花。
面對沈支安的邀請,許瑩卻婉拒道:“公子盛情,許瑩心領了。隻是還要去尋家兄,就不叨擾各位了。”
而後她又沖江義沅福了福身道:“今日多謝江姑娘仗義相助,他日有緣再會。”
能樂于助人,江義沅很是開心,她笑道:“姑娘不必客氣,日後外出多注意安全便是。”
許瑩應了聲便離開了。
沈支安的目光追随着她離去的背影,阮玲則使勁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魂兒都要跟着飛了。”
沈支安緩過神來,臉頰竟然微微紅了。
沈支言擔心大哥到湖邊找不到人,便提議先回去相聚,畢竟今晚出現盜賊這事挺讓人擔心的。
他們到了湖邊,湖畔依舊熱鬧,去買東西的何蘇玄還沒有回來,軟玉便買了幾盞燈籠同大家一起玩。
過了一會,何蘇玄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趕來,他看到大家問道:“怎的都到齊了?準備回去嗎?”
“不回去。”阮玉回道,“方才義沅姐姐抓了個盜賊,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賊人制服了,現下已交給巡城司了。我們商議去酒樓用膳,不過大哥一家還未回來。”
“你們遇上賊人了?可有人受傷?”何蘇玄慌忙将衆人細細打量一遍,見大家都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阮玉咧嘴一笑:“有義沅姐姐在,怎會受傷。”
“那就好。”何蘇玄從油紙包裡取出一份蜜餞遞給沈支言,“妹妹,買了你最愛吃的,先墊墊肚子。”
“多謝表哥。”沈支言接過蜜餞,“這是在哪家買的?”
何蘇玄将其餘點心分給其他幾位,回道:“街西頭那幾家鋪子,我挨個買了個遍。”
“嗯。”沈支言拿起一塊蜜餞咬了一口,街西頭的蜜餞她經常吃,今日的好像有點酸。
幾個人在湖邊等着沈支禹一家,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他們回來。
阮玲等得心焦,催促阮玉去尋人,阮玉尋了一圈回來道:“我把附近都找遍了,連皮影戲場子都散了,愣是沒見着大哥一家。奇了怪了,他們能去哪兒呢?該不會回去了吧?”
沈支安搖頭:“應該沒有回去,大哥素來行事穩妥,就算是回去也要差人告訴我們一聲。”
“天要黑了。”江義沅看了看天,“不如分頭去找吧。”
再不找,怕要出事了。
沈支安也覺得不安,立即安排大家分頭去找。
因着阮玲腿腳不便,沈支安便讓沈知言留下來照應她。
沈支言望着漸暗的天色,終是明白這一整日萦繞心頭的不安是從何而來了。
今日這場出行,原就是不該有的變數,這毫無準備的變數,或許會釀成一個不好的結果。
——
薛昭容審罷西郊那樁事,便快馬加鞭趕回城中。經他嚴加盤問,那小太監終是吐露實情:李貴妃與淑妃私交甚密,更與太師府的嫡長子往來頻繁。
說來這二人本是青梅竹馬,一個入宮為妃,一個娶了重臣之女,本該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偏生近來頻頻密會,實在蹊跷。
更令人心驚的是,從李貴妃處流出的密信上,赫然寫着沈支禹的名字。
小太監說,那密信是準備宮宴邀約用的名單,并沒有别的意思,可是從他閃躲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是在撒謊。
或許真的有人要害沈支禹。
暮色沉沉,夜風有點涼,薛召容背上的傷口總是隐隐作痛,他想回府換藥,但是一想到沈支禹就心有不安。
還有沈支言,那個莫名鑽進他記憶裡的姑娘,自他從太傅府出來以後,一整個下午,滿腦子裡都是她。
花架倒塌時,他将她護在身下,近在咫尺的接觸,熟悉的氣息,砰然的心跳,每一樣都讓他恍惚,恍惚到亂了方寸,恍惚到要去親她。
他很疑惑,也很煩悶,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他甚至還會因為何蘇玄帶她去賞燈,而不能與他一起去看煙花,氣得胃疼。
他怕不是魔怔了吧。
必須要克制了。
他這般想着,嘴上卻道:“鶴川,改道去東街。”
“公子,您傷口還疼着,先回府換藥吧。”
“無礙,還能忍。”
找沈支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