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春長渡 >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從前未識情滋味時,薛召容從未想過娶妻生子這等事。每日不過是麻木地周旋于父親掌控之下,如困獸般在方寸之地掙紮。雖有心搏出一片天地,奈何父親權勢滔天,将他這隻幼虎牢牢囚在樊籠之中。

直到遇見沈支言,那些莫名湧來的記憶碎片攪得他心緒大亂。他自幼對七情六欲極是遲鈍,此刻更分不清心頭這份悸動究竟為何,隻知腦海中全是那人的身影,冥冥中似有千絲萬縷的牽連,每每靠近時,也總會不由自主地做出些親密舉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緣由。

此刻被她父親這般直白詢問,他竟不知如何作答。垂首沉默良久,喉間幾番滾動,終究沒能尋到合适的詞句來形容這般複雜心緒。

沈貴臨見他久未應答,不由輕笑:“年輕人一時情熱在所難免,可婚姻大事,是否擔得起這份責任,能否為對方撐起一片天,終究要思量清楚。我們這樣的人家,雖多是利益聯姻,但既然結為夫妻,便該有始有終,方顯男兒擔當。”

“為人父母,自然盼着女兒能嫁得稱心如意。可你們親王府眼下處境你應知曉。你父親這步棋,我并非不能理解,隻是搭上小女終身幸福,終歸不忍,無論如何都要尊重她的意思。今日喚你來,也是想聽聽你的打算。”

“你生在官宦之家,當知朝堂之上步步驚心。這等關乎兩家命運的決定,容不得半點兒戲。”

沈貴臨宦海沉浮數十載,于朝堂風雲、兒女情長皆看得通透。他深知年輕人血氣方剛,最易為情所惑,尤是那些性子内斂的,往往連自己的心意都辨不分明。

多少姻緣就這般稀裡糊塗地結下,到頭來相對無言,蹉跎一生。

他細瞧着薛召容的神色,繼續道:“作為父親,我隻盼着女兒日日歡喜。縱是起初無情,若能日久生暖也好。但求對方是個正直良善的,肯以真心相待。”

沈貴臨句句肺腑,薛召容垂首靜聽,末了沉聲道:“伯父所言極是。家父行事向來雷霆手段,此番聯姻确是最快破局之法。今日大哥一家遇險,足見對方已迫不及待要斬斷我府羽翼。”

“可若因此委屈了沈姑娘,實非我所願。父親給了我七日時間,這七日,我原是想好生與沈姑娘相處,探明彼此心意。若到頭來仍是勉強,我定會設法勸父親另謀他路,絕不會糾纏。”

他這番話字字懇切,倒顯出幾分不同于其父的磊落。

沈貴臨與薛親王私交甚笃,對親王府兩位公子也多有耳聞。長子薛廷衍才華橫溢,風度翩翩,待人接物溫潤如玉,是京城公認的翩翩佳公子,更是薛親王精心栽培的繼承人。

而眼前這位薛二公子,雖鮮少在人前露面,卻也是個能耐非凡的。聽說那些棘手難辦的差事,多半都落在他肩上。論才幹品貌,倒也不輸其兄,隻是這性子太過冷峻寡言,與自家那個同樣内斂的女兒湊在一處,隻怕是相對無言,不好相處。

最教人唏噓的,是薛親王這番安排到底還是舍不得讓金尊玉貴的長子出來聯姻。想來在那位親王眼中,怕是沒人配得上他那引以為傲的嫡長子。不過,眼前這個次子,除卻性情冷淡些,倒也是個難得的佳婿。

沈貴臨沉吟片刻,開口道:“此事需得慎重,但我也了解你父親的性子,他若做出決定,恐怕你很難推脫,但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總得解決,不如你和言兒先接觸接觸,看看她的意思。”

薛召容聞言,立即躬身長揖:“多謝伯父體恤。隻是,小侄還有個不情之請,望伯父能夠答應。”

“但說無妨。”

——

沈支言經太醫診治,又得母親精心照料,高熱已退,氣色漸佳。

娘親坐在榻邊,握着女兒的手不住垂淚。沈支言擡手輕撫母親紅腫的眼角,柔聲道:“母親怎麼又哭了?女兒這不是好端端的?不過些許小傷,能撿回條命已是萬幸。”

娘親見她這般豁達,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娘親隻是想着,好端端的怎會出這等事?從小到大,你手上劃道口子娘都要心疼多日,如今背上這麼重的傷該多疼啊!這要養到何時才能好?”

沈支言輕撫母親的手背,溫聲勸慰:“人生在世,難免要經曆些風浪。女兒此番能死裡逃生,已是福澤深厚。隻是不知義沅姐姐傷勢如何,還望母親多派些人去看顧。”

娘親道:“好,那孩子也是個硬氣的,聽說處理傷口時一聲不吭,還時時惦記着尋你。”她替女兒掖了掖被角,“待你好些,娘親陪你去瞧瞧她。”

江義沅生死關頭不離不棄的情誼,讓沈支言此生難忘。這場無妄之災中,若非薛召容及時相救,隻怕她們已經命送黃泉。

大哥一家沒有受傷,可兩個孩子受到了很大驚吓,大哥匆匆過來看她,未多待就去照看妻兒了,失蹤之事也未來得及細說,不過父親說已擒住幾名黑衣人,正在審問,但願能揪出幕後主使。

沈支言倦意漸漸襲來,娘親見狀起身聲道:“你且歇着,娘親去給你煨些滋補的湯來。”

“好的娘。”

娘親剛離去不一會,表哥何蘇玄便來了。他見榻上之人面色蒼白如紙,眼眶倏地紅了,坐在床沿輕聲道:“妹妹可是好些了?傷成這樣,哥哥着實心疼,這些日子你且安心将養,我定會查出幕後之人。說來,都怪我昨日帶你們去賞燈,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等事情。”

“表哥不必自責。”沈支言虛弱地笑了笑,“禍福自有定數。即便昨日不出門,該來的劫數也躲不過。”

何蘇玄望着這般通透的姑娘,心頭酸澀更甚,也愈發慚愧,擡手想為她攏一攏散落的鬓發,卻被她偏頭避開了。

“表哥尋了我與大哥整夜,想必也乏了。我這兒無礙的,你且回去歇息罷。”她讓他走。

他的手僵在半空,蜷了蜷手指,緩緩收回:“我還好,多謝妹妹關心,你可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沒有胃口,表哥快去歇着吧。”她又催他回去。

近來她總是這般疏離,讓他覺得有把鈍刀在心頭慢慢磨着。

他沒有動身,而是道:“姑父把薛二公子叫到了書房,也不知在聊些什麼。”

好一會了,一直沒有出來。

沈支言聽聞這話沒做聲,屋裡安靜了片刻,方又勸了句:“表哥,我實在困了。”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待着,也想安安穩穩睡一覺。

她既這般說,何蘇玄隻好起身,溫聲道:“那妹妹好生歇着,我晚些再來看你。”

他原有許多話想說,可見她神色倦怠,終是咽了回去。出了房門後,他立在廊下深深吐了口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書房方向。

薛召容進去這般久,竟還未出來。

心頭那股無名火愈燒愈烈,攪得他五髒六腑都不得安甯。分明是自己從小護到大的姑娘,如今卻仿佛要被人生生奪走似的。

他正欲離去,忽聽書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擡眸便見薛召容踏出門來,兩人隔着庭院遙遙相望。各自從對方眼中瞧見了冷冽的鋒芒。

真是奇怪,明明素無交集,卻偏生如兩隻狹路相逢的猛獸,劍拔弩張,都龇出了森森利齒。

他收回視線,出了太傅府,回府換了身衣裳,便被父親喚至書房。

父親何弘毅時任吏部侍郎,年過半百卻精神矍铄,近來正為兒子科考之事四處奔走,盼他能摘得探花之位。

“父親。”何蘇玄行禮問安。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