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裡從垃圾箱上跳下來，随便地把電鋸踢到一邊後朝他們走來。這個時候赤井秀一也意識到那個窮兇極惡的異能力罪犯在向他們逼近，他下意識擋在長島京悟面前，整個人寫滿了警惕。

長島京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地說：“我感覺他沒有惡意，他昨天看上去還挺善良的，就是稍微變态了一點。”

赤井秀一咬着牙說：“前輩，這個人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罪犯，而且他有一個我們暫時都不清楚的強大異能力，他很危險。”

果戈裡這個時候站在了他們身邊。赤井秀一把手往自己的書包裡伸，發現自己帶的槍消失了。這個時候果戈裡開朗地從自己的鬥篷裡掏出一把一模一樣的槍遞給他：“你找的是這個嗎？”

赤井秀一：“……你怎麼會拿到的？”但是他自己話音未落就立刻捕捉到了破綻，“你的異能力和空間移動有關。”

果戈裡說：“完全正确！FBI少年，長島，下午好。”

長島京悟又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略微靠後的位置，這個樣子就有些像他在保護赤井秀一了。他感覺在和果戈理打交道這個方面可能自己更擅長一點。果戈裡的性格很棘手，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應付。從基礎人際關系處理的角度來說，果戈裡可以被定義為一個有些變态的小登。小登和老登有一定的區别，更年輕、更溫和、更有道德水準一些，但本質上都是登。而長島京悟兩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和登們相處。

長島京悟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果戈裡高興地說：“你這麼問了，我很開心！是的，我來這裡有一個目的，不過我在考慮要不要達成這個目的，因為我的摯友跟我說，如果我再幹一些讓他不爽的事情，他就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友誼是否要繼續下去。”

登的第一個特征：不正面回答問題。長島京悟熟練地順毛：“你為自己的摯友考慮，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然後他從另一個角度切入來問同一個問題，“你的目的和你扔在旁邊的那一個電鋸有關嗎？”

果戈裡很受用地笑了，回答道：“哦，是的！我本來是帶着這把電鋸，我想會比較有用一些。但是我真的好苦惱！失去摯友的痛苦和我已經做好的決心之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禁锢感！”

登的第二個特征：不好好聽别人說的話。長島京悟耐心地引導：“對于你現在的不愉快，我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希望你盡快康複。聽上去你的摯友在阻止你做下了決心的事情。可以跟我們說說，我們說不定可以幫助你。”

果戈裡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有些低落：“長島，你說話真好聽。你說的對，這一切都是我摯友的錯，如果不是他向我發出了友誼的邀約，我完全不會陷入這種境地。”

登的第三個特征：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長島京悟情緒穩定地繼續找一個新的角度問原來的問題：“我支持你，友誼就是一個巨大的蜂蜜陷阱。你的摯友想必是一個好人，但是他卻忽略了你内在最本性的需求。所以說，你來這裡幹什麼呢？”

果戈裡似乎陷入了很深的糾結，于是想都沒想地回答：“因為周五我沒有吃到他們的貝果，我本來準備殺掉這個貝果店的所有人。”

長島京悟：“……”

赤井秀一：“……你再說一遍？”

。

最後他們都沒有吃成貝果，長島京悟看着從書包裡掏出一個手铐把果戈裡控制起來的赤井秀一，拿出手機點了個送到家的三明治外賣。

果戈裡看上去依然情緒低落，他完全沒有掙紮，任由赤井秀一把他的手铐住，然後失魂落魄地跟着他們走了。

長島京悟讓赤井秀一先把他帶回自己的公寓。他還記得前一天果戈裡向他解釋過自己的異能是把三十米以内的空間傳送，也就是說他随時都可以輕易逃跑。因為沒有辦法把果戈裡完全控制起來，所以最好的辦法應該是趁着他還在糾結一件不知道什麼事情時，盡量說服他不要再有這些危險的想法。登們絕大多數都吃軟不吃硬，所以不适合把他送到任何可能會讓他感到有壓力的地方，帶回家是最上策。

果戈裡依然什麼都沒說，他懊喪地垂着頭，一個高大的俊朗少年在此時看上去就像一隻崩潰的貓。進了公寓，長島京悟示意赤井秀一去吃東西補充體力，因為萬一果戈裡一會兒情緒不穩定要幹仗，他們倆隻有赤井秀一一個人有應付的能力。

果戈裡坐在沙發上，他看上去很難過，長島京悟想起自己初中的時候看到的詞：悲傷逆流成河，大緻可以形容果戈裡現在的情緒。

長島京悟試探着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現在還有去殺掉所有人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