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下臉,直接開始砸門,直到門都快被敲爛了,酒店前台派人過來讓他不要損害公物,房間裡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龍舌蘭氣壞了。他決定就自己一個人行動,等工作結束後,借着這一次完美完成任務的功績,狠狠地參上馬蒂尼一本,将她不服管教、不聽指揮的事實如實上報——最好直接讓她滾出朗姆的直屬隊伍,徹底從機密任務的調派名單裡除名!
。
龍舌蘭穿着标志性的黑色風衣,壓低帽檐,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老登家。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木質地闆氣息,隻有他輕緩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他踏入玄關,警覺地四處掃視了一圈。屋内沒有燈光,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一切都顯得過分安靜,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
龍舌蘭在心裡冷笑。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像他這樣時刻保持警惕、随時準備迎接挑戰的強者,另一種就是老登這樣的人,松懈,遲鈍,毫無防備,這種人活到現在完全是社會對他們的仁慈。
但仁慈終究是有限的,今晚,就是他替世界做出優勝劣汰選擇的時刻。
确認沒有人發現他後,他輕盈地上樓。
G教授宅是一棟三層小洋樓,一樓是廚房、客房和客廳,書房和男孩、女孩房在二樓,老登和妻子的主卧在三樓。龍舌蘭接到的任務是滅口,于是他掏出槍,呼吸穩定而沉着,腳步幹脆利落,迅速地進入二樓的房間——
空無一人。
男孩房、女孩房,幹淨得連床單都沒有褶皺,看上去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一樣。
龍舌蘭站在原地,眯起眼睛,心底浮現出一絲不安。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迅速調整狀态,将疑問壓下,繼續向三樓移動。
三樓的主卧裡,龍舌蘭一眼就看見了在床上躺着的是老登,也隻有老登。老登的睡相很差,東倒西歪、四仰八叉,被子被踢得亂七八糟,一條腿幾乎懸在床沿。他睡得得如此松懈,如此遲鈍,毫無防備,甚至可以說毫無尊嚴。或許這正是為什麼他的妻子也不願意和他同床共枕,畢竟這幅睡相,再搭配上老登震天響的呼噜聲,确實足夠令人崩潰。
龍舌蘭嘴角忍不住上揚,不屑地笑:這個任務也太容易了。老登的防範意識非常松弛,整個房子全是破綻,他隻需要一發子彈,就可以把這個膽敢和組織對着幹的老家夥送上西天。
他擡起槍,瞄準目标,指尖緩緩收緊扳機——
……
等等。
——他的手槍,不見了。
——手槍,消失了。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手。
明明就在剛才,他還能感受到冰冷的金屬觸感,但現在,槍就像是被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龍舌蘭瞬間繃緊全身肌肉,他是個老手,直覺告訴他,情況徹底不對勁了。而就在這一刻,他敏銳地感覺到,屬于三個人的沉穩的腳步聲正向他極速靠近。
他有一個做殺手的好習慣,就是他的身上就是一個巨型的火藥庫。他的風衣口袋裡至少有三把槍,全身上下用繃帶纏滿了刀片、毒藥、和炸彈。
龍舌蘭下意識地伸手去掏備用武器,但指尖觸及的隻有空蕩蕩的衣料。
他的心跳猛地一滞,動作不自覺地加快,接連摸向風衣口袋、腰間的暗袋、綁在胸前、背後、腿上的繃帶——
空的,全是空的!
他身上的備用武器全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龍舌蘭瞳孔驟縮,頭皮發麻。他極力壓制住心底翻騰的恐懼,迅速後撤一步,想拉開距離尋找新的突破口——
然而,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極速逼近到門邊:他能夠感受到,這不是睡夢中驚醒的慌亂步伐,而是訓練有素的圍捕。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打開,三個頂着老登妻子、兒子、女兒臉的猛男沖進房間,朝他急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