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搶!你也可以進來!”香柳大喊,可是生命被威脅的人已經沒有了理智,滿腦子都在想搶下棍子就能活。
其他人也被人圍住無暇他顧,林小叔和那人搶奪棍子時,在旁邊緊盯的狼飛撲過來,那人看見後拼盡全力将林小叔拽了出來,飛撲過來的狼一口咬在了林小叔的腿上,林小叔腿一痛,單膝跪在地上。
“春實!”林老大揮舞着火棍去打狼,那隻狼開始還死不撒嘴,最後被火灼痛,嗷嗷大叫着閃開了,但是眼神更加兇狠,死死的盯着一幫人。
林老大打跑了狼也不敢離開自己的位置,就怕被人和狼鑽了空子,着急的看着弟弟。
“小叔!你沒事吧?!”香柳蹲了下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睛裡流下來,看着林小叔的傷口想碰又不敢碰。
林小叔死死咬着牙關,艱難的搖了搖頭,冷汗刷刷的從額頭滾下,但是攥着火棍的手一直都死死的沒有撒開。
那人看到這一幕心裡更加害怕,邊搶邊使勁往隊伍裡擠,想要把林小叔徹底擠出去。
他一心往裡面沖,餘光看見一道白光閃過,來不及反應,突然,所有的動作都頓在那裡,他不敢置信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把砍刀正插在胸腔中心,血涓涓的從胸口流出,他攥着火把的手無力的撒開,臉色煞白的撲通一聲向後倒在地上,砍刀從他胸口拔出。
他順着砍刀的方向看去,死死的瞪大眼睛看着香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死在了這麼一個小姑娘手裡,到死也沒閉上眼睛。
香柳渾身顫抖的抓着砍刀,咬着牙不讓自己發軟的身子倒下。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住了。
“你們誰敢上前!我就殺了誰!”香柳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身體竟然感覺一陣熱血沸騰,她兇狠的瞪大眼睛環視那幫人,聲音顫抖清脆卻強勁有力。
沒有人懷疑她的話,都不敢上前,雖然他們來搶火把也等同于殺人,但是還沒有人敢親自動手。
一時上前也是死,後退也是死,這一塊的場面竟然奇異的僵持在那裡。
有狼蠢蠢欲動,香柳轉過身用刀指着它,身上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血煞之氣,那是剛殺過人後一種不顧一切,拼死到底的孤勇。
野狼被這視線逼的後退,不錯眼的盯着香柳,退遠後嗖一下轉過身跑了。
過了很久,喊叫聲,狼嚎聲終于漸行漸遠,隻留下破碎的血肉和滿地的殘肢。
有人受了傷沒死躺在地上哀嚎,還有人僥幸逃過一劫,正在找自己失散的家人。
到處都是嚎叫聲和令人悲痛的痛哭聲。
狼群跑遠了,圍在周圍的人也都跑了,香柳腿一軟跌坐在地,手上的砍刀也掉在了一旁。
她像自虐一樣看着被她殺的那個人,眼神空洞。
“香柳,沒事了。”吳氏哭着抱着香柳,将她的頭按在懷裡,不停的說話安慰她。
趙文堂找了布來給林小叔包紮,林小叔傷口比較深,血肉外翻,但慶幸沒傷到骨頭,因為沒有止血的藥,隻能緊緊的包紮系了一個結,纏了好幾圈,血才不往外透了。
林老大上前擋住女兒的視線,不再讓她去看,他摸了摸香柳的腦袋,幾次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他看着女兒,肯定的說道:“香柳,你做的對,要不是你,我們大家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好說,你比爹強。”
話音剛落,香柳終于回手抱緊吳氏的腰,埋進阿娘的懷裡嚎啕大哭,肩膀還在忍不住顫抖,哭的一抽一抽的。
“沒事了,香柳,娘在這呢。”吳氏松了口氣,一遍遍的安慰女兒,哭出來就好了,她真怕香柳吓傻了。
衆人看着這一幕都沒有吱聲,但是都不覺得香柳殺人有錯,那種情況,要不是香柳,他們不是被人殺了就是被狼吃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那幫人上來搶奪,不讓他們活,有錯的也不是他們。
不過這一次也讓大家知道,在這世道該狠就得狠,有時候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
大家平靜了一會兒就整理剛才散落的東西,又重新找了個幹淨的地方休息,把火架了起來,點燃,怕狼群又折返回來,都不敢睡覺。
香柳哭累了就躺在吳氏懷裡睡着了,成溪和香棉兩個孩子出事時被阿奶護在懷裡,雖然也能聽見聲音,但是什麼都沒看見,這會看姐姐哭了,也以為姐姐是被吓哭了,都陪在她的身邊。
“阿娘,阿姐沒事吧。”香棉小聲的問。
“阿姐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們也快睡覺吧。”吳氏哄睡了兩個孩子,把香柳放平躺好,自己守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