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少見有女子上街帶帷帽,連帶着不過這短短一段路程,都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視線。
其中大部分在猜測那頂帷帽下的女子定然生了個青面獠牙的醜顔,否則會有哪個女子出個門還同男子一樣遮遮掩掩。
“你不給我吃這個,那我要吃那個。”頭戴帷帽的林清時看着不遠處的捏糖人,連忙拉着人小跑了過去。
正當她的手想要伸過去拿其中一隻描牡丹糖畫時,另一人的手也恰好伸了過來。
倆手相碰,卻又像觸電一樣飛快收回。
“夫子。”上前一步,将人擋在身後的林清安看着眼前的男人,微擰着修眉出聲道。
“許久未見,空陌都長成大姑娘了。”
男人話雖是對着她說的,可那目光則是看向了另一人,并将手中的糖畫遞了過去,眼中滿是濃得化不開的缱绻溫柔。
“幼清是不是也喜歡這幅糖畫。”
“喜歡。”林清時看着遞到她面前的糖畫,一雙桃花眼瞬間笑得彎彎如月牙,并伸手接了過來,完全沒有理會林清安朝她散發的濃濃寒意。
“娘,爹之前不是說過不能讓你随便吃其他人給的東西,哪怕是熟人的都不行。”林清安不贊同的看着接過糖畫的女人,可更多的還是對眼前男人的防備。
“不過就是一個糖人而已,空陌何時也像個畏怯的老人了。”
“夫子難不成就隻是想給我娘一個糖人嗎,夫子也應當早知我娘娶夫了才是,若是今日之事被我爹知道了,難免會多出事端。”話到尾部,漸染薄寒。
“我知道,我隻是太久未見她了。”公友安的笑裡滿是苦澀,那目光卻仍是缱绻地看向那帶着帷帽低頭吃糖之人。
“夫子既然知道,就應當要和我娘親保持距離才是。”林清安說完,便兀自拉着林清時離開,并不理會那還停留在原地的男人。
畢竟這畫面若是被她爹給瞧見了,娘親不見得會有什麼事,到時受罪的人還不是她。
隻是等晚上回去後,府中的氣氛卻變得格外怪異。
在府中坎坷不安了大半日的謝曲生見到她回來後,忙纏了過去,嬌聲道:
“妻主你可回來了,還有我剛才看見一個男人來找爹說話後,爹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清安,我們晚上吃什麼啊。”
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的林清時,将嘴裡的芝麻薄餅嚼完後,仍意猶未盡地舔了唇邊幾下。
“晚上吃娘最喜歡的糖蒸酥酪和杏仁露好不好。”林清時見着她的臉頰處還沾了一顆芝麻,不忘将它拭去。
“好,不過我還要吃小白兔奶黃包。”
“好,聽娘的。”不過吃什麼,還得看爹的意思,她又做不了主。
“娘。”直到現在,謝曲生看着那容顔嬌媚如牡丹花妖的林清時,仍是不敢相信她已三十有三。
隻因她和妻主二人站一起時,說是姐妹都不會有人懷疑,而且娘長得可真是好看,就是妻主并沒有繼承娘的美貌。
不過轉念一下,要是妻主真的繼承了娘的妖媚長相,指不定還有多少小蹄子和他搶人。
“你,你是清安的小夫婿是不是。”
“是,想不到娘居然還記得我。”謝曲生一聽,臉上連忙笑出了一朵花來。
等晚上睡覺時,躺在床上謝曲生翻來覆去許久未曾入睡,總覺得心裡頭就像是被一塊巨石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等林清安洗完澡進來後,忙起身坐了過去,滿臉凝重道:“妻主,我有件想要問你。”
“你說?”難得見他一臉正經的樣,她倒是覺得有幾分難得,就連擦頭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爹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問題他思來想去許久,認為越想越對。
可要是真的不喜歡他,那這輩子怎麼可能會讓清安帶他回家?并且還給了他一顆生女的藥丸?
“他也不喜歡我。”林清安想到沒想,直接接了下半句。
“還有爹今天突然問我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同妻主圓房,我看他的意思,應該是急着想要抱孫女了,要不………”
“今晚上妻主和妾身努力一下,我們好争取讓爹娘早日抱上孫女。”話才剛落,人就像是一條大狗撲了過來。
林清安看着這像惡狼撲食過來的少年,感情他前面說的那一大串都是為了後面的做鋪墊!!!
那未曾緊閉的紅木纏百合繞鳳仙窗棂中不時有清風湧進,風裡頭還帶着淡雅的花香,似要沖淡内裡的旖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