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紫外線燈管滋啦作響，顧隐宵的齒尖扯開謝昀浸血的襯衫時，嘗到了謊言水母殘留的酸澀。他沾着熒光藥膏的指尖懸在對方腰腹間，那裡有道十七歲留下的彈痕，如今在藥物作用下泛着與星盤碎片相同的靛青色。

"你父親改造的止疼劑..."謝昀突然攥住他手腕，掌紋間的刻刀劃痕硌着顧隐宵跳動的脈搏，"會讓人說真話。"

顧隐宵的喉結滾了滾。潮濕的儲物櫃鏡面映出他後背交錯的鞭痕——那是十二歲偷改潮汐數據被父親打的。此刻這些舊傷正随着藥效發作泛起熒光，與謝昀鎖骨的囚徒編号産生共鳴。

"當年他們用漲潮掩蓋聲呐頻率。"顧隐宵的呼吸噴在謝昀肩窩，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對方第三根肋骨下的刀疤。更衣櫃突然震動，藏在夾層的防水日記本滑落，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兩張泛舟券——日期正是母親們失蹤前三天。

謝昀的刻刀在鐵皮櫃上劃出火星。當他用刀尖挑開顧隐宵後頸濕透的發梢時，那些僞裝成胎記的微型芯片正滲出藍色組織液："你給自己植入定位器？"

"這是忏悔的..."顧隐宵突然撕開左臂縫合線，取出浸泡在生理鹽水中的記憶卡，"...贖罪券。"

更衣室突然斷電。月光穿過生鏽的氣窗，在謝昀脊背投下鐵欄般的陰影。顧隐宵的指尖沿着那些光痕遊走，在觸到第十二節脊椎時，謝昀突然翻身将他抵在消毒櫃前。

"你父親把我母親..."謝昀的齒間溢出血腥味，掌心熒光藥膏在顧隐宵胸口抹出殘缺的潮汐表，"...做成了活體聲呐。"

顧隐宵的後腰撞開醫藥箱，繃帶卷滾落腳邊。他沾着酒精的指尖按上謝昀顫抖的喉結："那年我潛入焚化廠，看見你母親的遺體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