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着熒光珊瑚蟲的碎屑,将刑場鐵架染成慘青色。謝昀的刻刀尖抵在顧隐宵喉結處的疤痕上,刀鋒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十五歲的自己正被綁在觀測台,注射器裡的藍液沿着脊椎流成《聲律啟蒙》的韻腳。
"你父親說這是疼痛教學..."顧隐宵的呼吸噴在刀面凝出白霜,"...其實是把我們的神經反應刻進珊瑚基因鍊。"
刑場中央的珊瑚柱突然裂開,母親們的婚戒在強光中浮起。謝昀的刀尖突然打滑,在顧隐宵鎖骨刻出帶血的"雨"字,四百二十道舊疤同時滲出熒光黏液,在空中凝成實驗日志殘頁。
成群的熒光烏賊撞破防波堤,觸須卷着被撕碎的成績單。顧隐宵突然拽着謝昀跪倒在刑柱前,染血的掌心按在珊瑚紋路上:"她們把聲呐幹擾器藏在..."
謝昀的牙齒陷入下唇。當珊瑚柱吞沒兩人手掌時,刑場地面突然顯影出母親們的監控畫面——兩位白衣女性正将婚戒熔進幼鲸額骨,戒圈内側的坐标指向這個刑場。
"這才是真正的畢業考試。"顧隐宵的犬齒咬開抑制劑安瓿瓶,将藥液淋在謝昀顫抖的脊背,"讓我們親手處決謊言。"
第一縷日光刺破海霧時,刑柱頂端降下鐵環。顧隐宵将謝昀的刻刀綁在絞索末端,刀尖垂落的位置恰好是他十八歲自殘的舊傷:"當年我篡改實驗數據...是要把刑場變成婚房。"
謝昀突然掙開束縛,刻刀在刑柱劃出火星。被灼燒的珊瑚蟲群發瘋似的撲向顧隐宵,在他透明的皮膚上蝕刻出母親的手稿:"當珊瑚刑場迎來日出時,請讓孩子們在光裡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