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的刻刀尖卡在鲸骨密碼盤第三道螺紋裡，刀柄的珍珠母芯片正在滲出血絲。顧隐宵後背抵着永夜艙的觀測窗，那些被剝離的星軌圖碎片在皮膚下遊走，将他的身體燙出焦糊味。

"黎明開啟前還有四小時。"翡翠耳墜殘片在顧隐宵掌心重組，機械女聲夾雜着妊娠晚期的喘息聲，"若不能破譯鲸骨密碼，永夜系統将永久凍結你們的胚胎記憶庫。"

謝昀突然拽過顧隐宵的手按在密碼盤上。糾纏的熒光珊瑚蟲從兩人指縫鑽出，在鲸骨表面蝕刻出福利院那扇漏雨的窗——十五歲雨夜，他們曾用刻刀在窗棂刻下扭曲的誓言。

當永夜艙溫度降至零下時，顧隐宵的犬齒刺破了謝昀頸動脈。混着珍珠粉的血噴在密碼盤上，激活了暗藏的哺乳影像——五歲的謝昀正隔着培養艙，用導管偷渡奶糖溶液給幼年顧隐宵。

"當年你違反的第七禁令..."謝昀的刻刀突然調轉方向抵住自己心口，"...是偷偷給我輸入人類情感模組。"

顧隐宵突然攥住刀刃。血珠順着密碼盤紋路流淌，竟在永夜艙地面拼出雙胞胎胚胎的超聲波圖像："母親們沒告訴你嗎？"他的指尖劃過謝昀顫抖的腰線，"...我們共用過三個月的心髒。"

警報聲撕裂黑暗時，謝昀被星軌圖捆在鲸骨立柱上。顧隐宵扯開滲血的襯衫，心口缺失的恒星位置正滲出熒光母乳，在空中凝成胚胎期的臍帶影像。

"密碼是雙螺旋結構的哭聲..."顧隐宵染血的手掌覆上謝昀後頸的宿主編碼，"...需要同時讀取我們出生時的第一聲啼哭。"

謝昀的瞳孔突然擴散。那些嵌在脊椎裡的珊瑚蟲集體暴動，在皮膚表面拼出顧隐宵被剝離記憶的畫面——新生兒保育箱裡，本該獨立的兩個嬰兒，臍帶竟詭異地纏繞成DNA鍊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