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npc死亡,直接脫離了嫌疑!還是他認定的三個嫌疑人之一……
他白天分析三對三,難道分析錯了?!
栖弋想得專注,運動員讨了個沒趣,也沒有明顯的失落,仍舊笑眯眯的,揣着手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薔薇公館裡太冷了,高大的個子蜷縮成了一個小老頭,顯得愈發猥瑣。
和栖弋一樣驚詫的,還有直播間外的觀衆。
“這是什麼情況……是我記錯了?這個副本的第四個死者是女詩人?”
“你沒記錯,之前的死者都是沒有身份的npc。薔薇公館裡的重點一直都在幾個嫌疑人小怪身上,死者隻是走一個流程,怎麼會有人打出這樣的劇情?”
“薔薇公館的劇情改了?”有人迅速打開薔薇公館的副本簡介,“沒有改啊,為什麼他打出來的劇情和其他人不一樣?”
“副本的劇情是不會輕易改的……應該就是他玩法的問題吧,才打出這樣新穎的支線,就是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等他出來以後,各大公會應該會複盤吧。”
盛咖用筆尖敲了敲自己的筆記本,盯着屏幕裡的栖弋,目光有些閃爍。
其實他有個猜想。
也許薔薇公館的正确玩法的确沒有被人們發掘,縱觀整場遊戲,栖弋和女詩人并沒有什麼交集,反而和小女孩互動比較多。
從小女孩那裡得到防禦面具,這已經是很多玩家做不到的了。
栖弋甚至對小女孩展露了一絲不太明顯的善意,這也是一般玩家根本不會做的,面對可怕的小女孩,恨不得退避三舍,又怎麼會細心到,幫小女孩正一下頭呢。
處于上帝視角的觀衆們還沒有想出什麼頭緒,副本内的栖弋已經當機立斷後撤一步,退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鎖門。
栖弋在房間裡檢查了一番,确定自己做的防火防盜防殺人的設置還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飛快鑽進被子準備入睡,隻留了一絲心神戒備。
今夜他沒有打麻醉針。
如果女詩人是第四個死者的話,那麼兇手下一個就要來找他了。
但是女詩人死得很蹊跷,怎麼會有人直接抹掉所有的嫌疑呢?
栖弋不覺得設計副本的人會犯這樣的錯誤。
今夜的薔薇公館并不像往常般靜谧,風聲簌簌,黑暗中像是潛藏着無數個影子,紛紛擾擾,詛咒一般守護着這座莊園。
就在栖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窗戶那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麼黏膩的東西爬過。
栖弋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冷,他的兩層被子如同薄薄的紙,被冷氣輕易穿透。
“嘶。”栖弋抽了一口氣,蜷縮成一團,将被子裹得更緊。
這股奇怪的寒氣不像是從天殺的空調裡吹出來要人命的,更像是透過牆壁,從外面浸染進來的,冷得更加徹骨。
栖弋隻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被人扔進了極寒的地窖裡,做了棵保質不保命的凍白菜。
“太冷了,怎麼會這麼冷。”栖弋輕輕咳嗽了一聲,不自覺打了個冷戰,實在是受不了,從地上坐起來,用被子嚴嚴實實把自己裹起來,吸了吸鼻子,悶悶地開口:“到底怎麼回事,這破遊戲又搞什麼幺蛾子。”
打開房間的燈,就看到四周的牆壁已經結出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窗戶上覆着一層漂亮的冰花,還是薔薇花的形狀,層層疊疊卷曲的花瓣煞是好看,就是讓人看了牙齒打顫。
然而現在的栖弋是沒心情欣賞了,他随便呼出一口氣,就是森森的白氣,屏幕外的觀衆看了都想打冷戰。
很快,栖弋就發現,寒氣是從窗戶那端蔓延過來的,連忙裹着被子挪到門口,遠離窗戶那面牆。
他向窗戶看過去,奇怪的是,窗戶外面什麼都沒有,連窗外的月色都看不到。
被雲擋住了?
栖弋眯了眯眼。
正想着該怎麼做點保暖的措施,好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窗戶外突然被猛烈地撞了一下!
“咚”的一聲,震得整個屋子都微微晃動。
栖弋定睛細看,這才發現,窗戶外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被密密麻麻的薔薇花枝遮蓋住了!
外面的月光透不進來,屋裡的燈光也照不到外面。
那是比黑夜還要濃重的陰影。
那濃密的根莖泛着透亮的深紅色,仿佛喝飽了鮮血。
層層疊疊纏繞的花藤又不斷分出新的分支,順着牆壁向上攀爬,從遠處看過去,就像是一隻一隻纖細幹癟的小手,帶着刻骨的怨毒,扭曲地掙紮向上,想要刺破幽暗的天空。
栖弋坐在屋裡,幾乎能聽到空氣中花枝舒展和牆體開裂的“噼啪”聲。
若是從薔薇公館上方向下俯視,就能看到,整個薔薇公館都被盛放的薔薇花淹沒了,在猩紅的月光下,宛若一片無邊無際的血紅花海,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輻射到很遠的地方。
白天熱鬧的街道,此時也變成了一潭死水,活人的氣息突然消失了,連一聲蟲鳴都沒有,寂靜得恍若一座死城。
原本漂亮氣派的薔薇公館,驟然變成廢墟之中,被植被覆蓋的荒廢鬼屋。
這麼一會兒,屋裡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激得栖弋從牙縫裡吸了口氣,即使咬緊牙關,還是不停打顫。
想不到少年的屍體能影響薔薇到這個地步。
對面的牆壁上緩慢浸潤出大片極深的紅色,像是在雪白的牆上開出了朵朵鮮妍的花。
細看之下,居然是滴滴的鮮血從牆壁深處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