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真是服了。
這小祖宗居然将她拉下水了?
趙嘉月正想裝作沒有聽見繼續擡腳上馬車,身旁的大哥直接扯住了她的衣服,“小公子,你眼下走不得了。”
大哥那張憨厚老實的臉,忽而露出兇惡的眼神,他明白趙嘉月已經知曉了這座山寨并非隻幹養豬的營生,“你瞧見了不該瞧見的事。”
擄掠女人這事,要是從趙嘉月的口中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趙嘉月悄然攥緊了拳頭,正準備同面前的男人大打出手,不料目光朝四周落去,十幾個壯男向她迎面而來。
顯然是打不過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
趙嘉月的臉上堆起禮貌的笑容,朝着大哥很是客氣的道:“這接生的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眼下還有别的事?”
視線往前落去,眼眸裡掃出荼毒的光,姜如意的身子還在矮胖個的肩膀上橫着,但是已經将頭鑽出了麻袋,罵罵咧咧的聲音響徹雲霄。
“趙嘉月,你個死貨爛魚臭蝦。”
“茅房裡又臭又硬的石頭……”
“你可真夠惡毒的,平日裡嫉妒我比你漂亮也就算了,沒想到你會幹出這般惡事,你不怕太子休了你嗎?”
“……”
矮胖個聽得耳膜都要炸裂了,隻能将姜如意給放到地上,“被這小妮子踹了一路,她服了藥怎麼還這麼有勁?”
姜如意沒有理會身旁人落來的的目光,盡管全身被麻繩捆着,可她還是努力的往前蠕動,擡起脖子朝着趙嘉月的方向繼續大罵:“我不會放過你的,趙嘉月,你死了會進地府,用油鍋炸、用刀子捅……”
趙嘉月:“……”
[姜如意是不是有病啊!]
系統也開始罵罵咧咧:[這些山匪也太無用了!做事能不能專業點,怎麼會讓她醒過來,還讓她将腦袋冒出。]
趙嘉月面對前後同時傳來的罵聲,隻覺得耳膜要炸開了,這四周環繞的立體罵音,真的是體驗感絕了!
她跟在大哥的身旁,老實的進到寨子裡蹲着,眼下隻能伺機再逃。
路過在地上蠕動的姜如意時,她的眼眸裡迸發出火星子,恨不得這目光能殺人,她定要将姜如意千刀萬剮。
·
京城,雲來客棧。
趙芊月買了一盒蟹粉酥,準備前往太子府見趙嘉月,身旁的婢女碧霖朝着她微微一笑,“大姑娘對二姑娘可真上心,每次去見她都會捎上零嘴。”
“二姑娘最是喜歡這雲來客棧的蟹粉酥,我正好路過,那自然是要給她捎上的。”
說着話,趙芊月忽而低下頭,有些情緒不高的道:“她自幼不愛拘束,眼下嫁至太子府,不再像往日那般出入自由,這些天她肯定是憋壞了……”
半年前她要是沒有無端得病,趙嘉月就不用頂替她出嫁。
始終是她對不住趙嘉月。
“二姑娘不會将事放在心上的,一盒蟹粉酥,保準她能開開心心。”
碧霖雖然沒有在趙嘉月的身旁伺候過,但是對趙嘉月很是滿意。
趙嘉月尚未出閣時,整日裡常往趙芊月的撫梨苑冒頭。
外人眼中不讨喜的二姑娘,在她們面前沒有半點架子,反倒是平易近人的很,甚是招府裡人的喜歡。
趙嘉月總是洋溢着一張溫暖可親的笑臉,像是再大的事塌下來,她都全然不怕,也絕不會讓自己受半點氣。
在府上時一口一句“阿姐”,将人的心窩子都要喚的酥麻了。
原是清冷的撫梨苑,因為趙嘉月的到來,總讓人覺得有朝氣。
碧霖瞧見趙芊月的臉色布滿憂思,明白她又是覺得自己虧欠了趙嘉月,碧霖搖了搖頭,打趣着笑道:“而且你哪裡是正好……分明是有心而為的。”
趙芊月的裙擺在晨間被弄髒後,便動身前往布行挑選一些時興的樣式,想到要去太子府見趙嘉月,于是又多走了兩條街,才到了很不順路的雲來客棧。
她向來體弱,平日裡很少出門。
這般要是不夠用心,那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般寵愛親妹的。
聽聞隔壁宋尚書府上的兩個嫡女,整日吵得不可開交,因為一樁婚事,兩姊妹鬧得大打出手,最終僵持不下,将與齊桓公府上定下的親事給攪黃了。
“便是你占了我的攤子……”
視線往外落去,有一瘦弱書生被幾名惡棍重重的推到地上,“你可知曉京中的規矩,眼下你要怎麼賠我?”
趙芊月聞聲将目光往前落去,聲音脫口而出:“是他?”
碧霖搖了搖頭,“這小郎君骨瘦如柴的,是要可憐了。”想到等下有百姓會來圍觀,她開口催促道:“大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趕快離開吧!”
鎮國公府的嫡長女可不能因這事招惹是非,趙芊月向來是京中貴女的典範,碰上這般的事最好不聞不問。
話罷,碧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趙芊月居然往前行去,走到了那位倒在地的小郎君身旁,還主動伸手将人扶起,并溫言細語道:“這是出了何事?”
碧霖震驚了:“這是為何?”
不過看着趙芊月眼下戴着面紗,碧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隻要别讓人認出是她就行,不然明日裡要惹一身騷。
周南的嘴角被打了一拳,現在生着血。他的臉上是陰沉沉的憤怒,目光落向面前的女人時,他很快收斂了神色。
竟然是白日裡到字畫攤前的姑娘。
周南搖了搖頭,朝着趙芊月溫潤的道:“姑娘請先回避一下,免得因為在下的事,連累了姑娘。”
身旁站着的幾名惡棍開口,“沒想到,你這小白臉還有相好的?既然你無錢賠我,那便用這位小娘子來抵吧!”
聞言,周南趕忙将趙芊月護在身後,“你們無非是想尋我的麻煩,何必為難這位姑娘?”
趙芊月站在周南的身旁,将袖口的手絹遞到他的手上,目光清和的看向他,“你嘴角出血了,擦擦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