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攬月閣裡的客人們交頭接耳起來,“方才買到的人豈不是賺到了!”
徐文清步上前,朝着金娘子道:“聽聞此次的文創,各制造了五百二十套,共計三千一百二十件……陛下說想留下二十套放在國庫中。”
“這——”
金娘子面露難色。
隻見徐文清又道:“我知曉娘子定然是舍不得,不過陛下說了……将會獎賞其他的東西給攬月閣的。”
“早上賣出去了一些,本是還留了二十套的,可是都……”
金娘子早上時就聽了趙嘉月的話,在店裡留下了二十套,不過剛剛都被李蓉給砸壞了,她擡眸瞟了一眼地上,又将視線有意的往李蓉的身上引。
徐文清剛剛入店時一臉着急,全然隻注意着宣旨,眼下也察覺到旁人的臉色不對,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的臉色瞬間怒了:“這是誰弄得?”
看客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有人将目光落向李蓉,更甚者直接大呼:“是蓉姑娘剛剛惱羞成怒,砸的!”
“這——”
徐文清面色為難的看向李蓉,也明白宮裡正等着他交差,“眼下陛下急着要?可怎麼辦?”
趙嘉月主動上前,“大人無需着急,你隻要如實回禀了陛下就好。屆時我們會讓人去宮裡同陛下說的……我們到時候再設計二十副其他的樣式做國禮,便好!”
“這國禮豈是你說的那般輕松?想成為就成為的,陛下眼下隻看中了這些。”
徐文清隻當趙嘉月是個不懂事的年輕小厮,沒有見過世面,連國禮随便做做這種事都講得出口。
不過他真要被李蓉給氣得肺炸了!
趙嘉月目送着徐文清離開,不在意的笑了笑,這做個國禮有那麼難嗎?
金娘子在後頭看得一頭霧水,眼下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很輕,依舊不敢相信的道:“我們做的東西成了國禮,這事是真的嗎?你要不……掐我一下?”
“是真的。”
趙嘉月目光真誠的看向金娘子,同時朝着在店裡圍觀的所有人說:“今日本店承諾……所有人買的盲盒文創都是限量發售的,往後不會再做。”
這是在告訴他們,今早的宣傳不是诓騙人的,他們是因這份獨一無二才買的盲盒,要是人人都有,那盲盒豈不值錢了?
趙嘉月沒有打算讓這些人虧本。
“可是——”
“陛下想要呢?”
金娘子弱聲道:“你眼下說不做了?陛下那邊不會動怒嗎?”
“我們做生意講的是誠信,既然先同客人們說過不會賣,那自然是陛下來了,也沒有辦法的……我們不能失信于人。”
趙嘉月這句話簡直是大膽,聽到的人都不自覺地捂住耳朵,隻覺得這年輕人太猖狂了。
金娘子趕忙背過身子,小聲的求着諸天神佛:“剛剛那大逆不道的話不是我說的,請别苛責到我頭上……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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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殿裡,昭帝坐在正堂,單手托着腮,目光惆怅的看向窗外,“太子妃做的那玩意兒,可真好看!”
“是的——”
“老奴還是頭一次見這般做工精巧的東西,而且上面的小人畫的真像太子!”
“當真是絕。”
身旁的總管想到昨夜趙嘉月帶着東西進宮,當時昭帝和他的眼睛都直了。
昭帝摸了那陶瓷娃娃好久,舍不得放下來,最後被趙嘉月硬是拿走了。
“她這人也忒小氣了,求孤辦事,居然一點誠意都沒有?往日裡孤有什麼好東西,不想着她?”
昭帝很難相信,自幼寵大的小姑娘,如此摳門,求着他下一道将東西列為國禮的聖旨,居然這東西一樣都沒有留給他。
“你可知會太子進宮了?”
“已經去宣了。”
“他也太沒有良心了,有這好東西藏在府裡,怎麼沒有先拿來孝敬孤?”
趙嘉月昨日來時,說是梁恒找人做的這批東西讨她歡喜用的,但她有心将東西獻給昭帝以作國禮……
雖然說是獻,但是在走時要到了聖旨後,趙嘉月又将東西全都帶走了。
“太子妃如此想着太子,看來兩人并非像外人所說的那般,無意對方……”
聽着昭帝開口,總管也跟着點了點頭:“年初時太子求陛下将賜婚對象改成二姑娘,當時老奴還以為……”
“恒兒的心思,孤也猜不透……不過咱們的太子妃,好像并非外人說的那般不堪?這國禮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麼是她不行的?”
昭帝并非老糊塗,若這國禮真是梁恒做的,趙嘉月明顯可以大方的入宮,帶着梁恒一起。
可是她深夜入宮——
又有意的說是梁恒做的。
趙嘉月偷偷藏的心思也昭然若揭,這絕對是她将自己的功勞給了梁恒。
昭帝不覺得趙嘉月像梁恒說的那般,對他的這個兒子一點意思都沒有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