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入門時的舉止情态,我便看出一二了。門口站的那位,可是你夫君?”
趙嘉月點了點頭,此時她望着帷帳後頭的男人手裡好像捏着東西,他的眉頭略微頓住,遲遲不屑的笑道:“可惜啊!”
“可惜什麼?”
“你這般好的姑娘,竟然錯配了那等庸人?姑娘千般好,配的上最世上最好的男子,理應好好挑選才是……”
趙嘉月不懂男子的意思,擡起面龐,面色不悅的道:“若是你尋我要說這些話,那我便先告退了……我已成婚,同旁的男子久留一處,會惹閑話的。”
“姑娘——”
“你不想與我合作嗎?”
“互市一事,我能幫你。”
男人自信能搖動趙嘉月的心思,他淡定自若的低頭喝茶,“我可以為你的店鋪提供保護,甚至幫你打通番邦的商路。”
“公子,他已經走了?”身旁的婢女溫聲提醒着,男人錯愕的擡起眼眸,隻見房間的大門重重的被摔上,好大的脾氣。
怎麼不讓人将話講完?
他也不是——
非要逼着她今日和離?
不過——
正當他失落的時候,剛剛轉身離開的身影,又翩然的回過身來,小姑娘擡眸瞪他,面色卻平靜,“我的夫君就是這世間頂頂好的人,他容若玉山,行如松柏。縱使天下男子齊聚,亦難及他萬一。”
趙嘉月撂下話,再次摔門而出,坐在帷帳後頭的男人愣住了,他剛剛的狂喜,又一次如臨冰窟,低眸望着手中的金手钏,他冷道:“那我們又算什麼呢?”
·
梁恒在門外候着,見趙嘉月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朝他走過來,他忙上前關心道:“剛剛發生了何事?”
明知故問。
剛剛趙嘉月是敞開大門,指着他說的,裡頭的那些話他聽的真切。
剛剛他一臉懵然,随即露出了笑容,眼下站在趙嘉月的身旁,他又收起了唇邊的笑意,故作憤怒的臉色,“是他欺負你了……我今日非拆了這四海酒樓。”
“登徒子。”
“竟以為我是那般虛榮之輩?”
“要我為了生意休夫?”
趙嘉月添油加醋的罵了一通,房間裡傳來好幾聲噴嚏,她拉着梁恒就要走,不過梁恒望了一眼後頭,沒想着要息事甯人,“他膽敢輕薄你?我去給你出氣。”
“莫要生事。”
“怎麼了?”
“好在沒有别的損失,他許也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能在此地自惹麻煩,還是趕快辦完事情早點離開吧!”
趙嘉月平日裡看着不靠譜,可是在大事上,她向來是捏的出重量的,梁恒身為昭國皇子,不知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可不能在這般的地方出事。
“嗯。”梁恒牽住趙嘉月的手,目光堅定的看向趙嘉月,“聽娘子的。”
“你——”
趙嘉月瞥了一眼梁恒。
興許他剛剛就是随口一說,本就沒有準備惹麻煩,他那話是搪塞給她聽的?
不怪還蠻中聽的。
隻是梁恒好像變了,變得會耍心眼?還一副吃乖賣好的模樣,讓人又惱又喜。
往日裡清冷端莊的太子。
好像有煙火氣了?
是個吃五谷雜糧的尋常人了。
·
原以為得罪了“四海商行”的老闆,這做生意定然要受到掣肘,沒想到這酒樓老闆是個大度的。
見着趙嘉月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隻過了兩個時辰,他便遣人騰出二樓的好位置,讓夥計幫着趙嘉月挪動攤子。
又過了幾個時辰。
一樓的門面位置又清了出來。
夥計們态度很是恭敬的又上來,将趙嘉月攤子上的東西搬到了一樓。
如此一來,趙嘉月的攤子在“四海商行”出了名,連着一二三樓都有了她的攤面,而且停留的顧客隻增不減。
本以為這般年輕的店家,定然會樂昏了頭,忙顧不過來,沒成想趙嘉月将一樓的位置,做了個“快閃店”,專用于宣傳“太子妃千嬌百媚”的文創周邊。
二樓做了成衣鋪,趙嘉月準備讓鋪子裡的男人們穿着衣裳在酒樓裡巡遊。
“我們可是堂堂九尺漢子?”
“你莫要過分了!”
“我們敬你是趙将軍的兄弟,可是你這是将我們當伎子啊?”
一群血氣方剛的九尺漢,朝着趙嘉月露出憤怒的目光,他們都不甘堕落。
畢竟——
以色侍人,自古不是好事。
他們可是為昭國浴血奮戰的将士,在此地抛頭露面,賣笑露肉,簡直是在羞辱他們,甚至覺得是趙嘉月有心報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