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楊景泰的手機發完信息後,聞鑰知伸手将陸鑫橙拉起。
陸鑫橙起身差點沒站穩,眩暈的感覺襲來,剛才強行吸收大量魂力的副作用還未退散。他定了定神:“之前下來了五個人,一個昏迷,還有兩個上去了,目前洞裡除了我們應該還有兩人。”
“有三個。”聞鑰知漫不經心糾正。
陸鑫橙挑眉,“還有一個是誰?”
“不重要。”
兩人往回走。通道中,陸鑫橙看見了聞鑰知所說的不重要。
楊景泰躺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
聞鑰知仿佛沒看見般,長腿一邁,從他身上跨過。
陸鑫橙認出了是之前别墅中的請來坐鎮的高人。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身上的傷痕慘不忍睹。
那身體路障般橫在道路中間,從人身上跨過去這事陸鑫橙做不出來,他歪頭看了幾秒,
手指輕輕一揮,那身體像巨型垃圾般被掃到了一旁。
陸鑫橙再沒看一眼,走了過去。
聞鑰知側目看着這一幕,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意思,“招魂術是這個人的傑作。”
陸鑫橙聳聳肩,表示他知道。
聞鑰知似乎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兩人回到了剛才的分叉口,目光望向了左邊的岔口,那裡面溢出複雜可怖的氣息。
這個洞穴裡面不知還有多少惡靈。戴勝凡到底為什麼要把山莊建在礦場之上,又要無辜人的性命來陪葬。
陸鑫橙突然開口:“你剛才說他手底下的亡魂不止一個是什麼意思?”
聞鑰知側目看了他一眼:“聽說過相思淚嗎?”
陸鑫橙抿着嘴角“嗯”了一聲。
聞鑰知似乎沒有關注他的反應,自顧說道:“相思淚是戴勝凡的成名作。電視劇拍攝于十七年前。除了電視劇本身,更被世人所銘記的是它背後的事故。
相思淚的劇組在拍攝最後一場殺青戲的時候,整個拍攝下組下到了礦洞片場。礦洞塌陷,整個小組的人被活埋。”
“……整個組?”
“對,除了恰巧缺席的導演本人,其餘十幾人包括演員和片場工作人員一個都沒有出來。”
陸鑫橙嘴角抿直。
狹長的甬道中,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除了腳步聲安靜異常。
“不愧是鬼見愁 ,你來了以後,這裡可清靜不少。”
聞鑰知冷哼一聲,不作回答。
大多數的鬼魂都在聞鑰知踏入地下室的第一時間被消滅,少數的此時也在獵鬼人巨大的威懾下隐匿不出了。
洞穴幹淨的一絲鬼氣都不染。
除了,聞鑰知餘光瞥向身邊人,金色瞳孔映出旁邊那位身上的鬼氣森然。
聞鑰知似是随意問道:“交給我的那塊水晶,是你從礦洞裡拿的,你之前就下來過?”
“鑰子,”抛物線在陽光下像一道璀璨絢麗的極光,聞鑰知淩空接過,在手上攤開,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純白晶體,散發着勾人心魄的剔透光澤,沒有經過打磨,形狀棱角頗為粗糙。
“這東西你替我保管一下,”好友壓低聲音,透着一股子神秘,“一定要放在保險櫃裡,這東西比我命都貴。”
聞鑰知看都沒仔細看,将東西抛了回去,“我這兒放不下你的命。”
“别呀,我開玩笑的,假的不值錢。”
聞鑰知冷笑出聲:“那我就更不要了。”
陸鑫橙面色一僵,不由說分的将東西塞給對方,“就幫我放幾天嘛,我很快殺青了,出了組就問你來拿。”
聞鑰知沒再推辭,随意把東西放進口袋。:“…哦。”
“是的,下來的不止我一個人,”陸鑫橙聲音平穩,“還有方銘,胡曉念,裘雁。之前一次酒局上方銘說起山莊地下室有好東西,當晚就帶我們下去了。”
“然後呢?”
“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喝高了,我身上剛好帶了利器,就挖了一小塊下來。”
陸鑫橙所說的利器聞鑰知是知道的,是他某意年送的,讓對方保命的特制短刃。
“這一塊小小的水晶,要了你的命。”聞鑰知路上見識過那些原礦:“這些水晶,不隻是普通的原礦石那麼簡單。它們被某種靈魂力量浸染過,所以才會對人類有那麼強的吸引力。”
“靈魂力量,那是什麼——”陸鑫橙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前也是一條死路。
盡頭的壁面上有着一座十分古典貴氣的木質拱門,修的氣派豪華,門框上甚至鑲了一圈金邊。在門的另一邊,藤編長椅上,一人悠閑躺坐着。
戴着眼鏡的斯文中年男人,身穿一件過時的咖色線衫。
悠然地躺坐在一把竹編長椅上,手上執着一卷書。
一時間讓人生出種奇異的感覺——仿佛這個人正坐在滿園綠植的自家後院,而踏入這片空間的兩人是打擾清靜的不速之客。
前提是,沒有跪在那兒瑟瑟發抖的一男一女。
那是……
陸鑫橙認出那是劇組裡的兩個人。
副導演李學辛和女一号胡曉念。
男人放下書卷,眼神在兩人中撇過,最後落在了聞鑰知身上。
“又來人了……”他手指扣在下颔,饒有興緻地摩挲着:“一天送兩頓,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他上下打量着聞鑰知,露出了頗為滿意的表情,啐了口血水在地上:“你可能比他好吃。”
聞鑰知順着視線看過去。
李學辛的肩膀上鮮血真汨汨往外湧,居然是被直接咬掉了一大塊。
他卻連叫都不敢叫出聲,虛弱地靠在胡曉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