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山神他想要的至始至終就隻有死去的身體,真正虜去那些靈魂的,不是他。”
陸鑫橙認真思考了片刻,擡頭肯定:“你說的有道理,也許是……”
他話未說完,整個人不受控地往前傾。
“你還在演?你從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陸鑫橙的領口被人猛的揪住了。他想推開那隻手,卻沒辦法掙脫,隻能失笑着說,“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未蔔先知?”
“你跟着馬興業來到這兒,就是沖着山神來的,為的是得到他身上的魂力,難道不是嗎?”
聞鑰知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把他的領口扯得粉碎,單從力道看起來他似乎已經是怒不可遏了。
但陸鑫橙不急不惱。他淡淡道:“隻是你自己無謂的猜測罷了。”
這樣的态度,似乎把聞鑰知的憤怒推到了頂峰。
粗暴捏在衣襟上的手松開了,下一秒五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就捏上了陸鑫橙的修長脖頸。
下手力道極度狠辣,如果陸鑫橙還是之前的陸鑫橙,此時應該頸骨已經斷裂了。
陸鑫橙被迫從床上“站”起身來。
聞鑰知:“你似乎一直對我有什麼誤解……确實,我們曾經是朋友,因此,你更應該知道我的。
我說過,我隻是暫時不殺你,但紫烏永遠會懸在你頭頂之上,它不會對你留情。“
陸鑫橙嘴唇微微開啟,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聲帶被鐵鉗般的手卡得死死的,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聞鑰知想聽他的回應,鉗制着他的手微微松開了些,
下一秒,就聽見迎面而來的一連串爆笑聲。
聞鑰知面色更加沉了下去。
肆無忌憚的笑聲戛然止住,陸鑫橙臉上的笑意瞬時收的一幹二淨。
他盯着聞鑰知,絲毫不掩眼中的譏诮,“你眼裡容不得沙子,”他下巴微微擡,餘光睨着被主人發配到牆角的紫烏,“那你的那把劍,你的能力都是怎麼得來的呢?”
陸鑫橙迎着脖頸上的鉗制,一點點靠近眼前的人,“你甚至都不敢把它架到我脖子上,是不是在你的心裡也知道,他不配,”陸鑫橙的嘴唇幾乎要貼着他的下巴,在他錯愕的眼神中,輕聲,“所以,你也不配。”
陸鑫橙的嘴唇已經幾乎要觸碰到他的下巴了,看起來仿佛是要親吻上去,
那是一個及其旖旎的姿勢,但聞鑰知根本沒有留意道,他隻聽到耳邊如同惡魔般的低語,“不止如此,我還知道你為此,你舍棄了什麼東西……”
聞鑰知握在他脖子上的手早就因為各種原因而形同虛設。
男人冷冽的氣息撲在他的唇角,讓他僵立在了當下。
就在他怔神時,
“啪”
那幾乎要落下的香吻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記清脆又響亮的巴掌。
聞鑰知的頭被打的側了過去。
但他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保持着那個姿勢許久。
“為什麼?”他低低的問出了這句話的同時,耳邊響起陸鑫橙平靜的略帶惋惜的聲音,
“就像現在,如果是尋常的人,聽完這些話,又被這樣對待,這時候應該是憤怒,或者驚恐。而你呢,你的腦中隻會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
“甚至,你的心跳都沒有加快。”陸鑫橙甩了甩發麻的手。
真可憐。
他在心中這樣評價着,
卻并沒有表達出自己的同情,隻冷冷道,
“這樣的你,和丢了魂的秦荷,和其他的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别呢?”
陸鑫橙很少有這樣冷漠而嚴肅的表情。
聞鑰知有點恍惚:面前這個充滿危險氣息,遍布謎團的人,和那個陽光溫和的家夥,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他也被邪神操縱了?他的心中有一瞬甚至閃過了這樣的猜疑。
“懸崖上的憤怒也是你演出來的吧,哪怕是摯友,從始至終,你的這裡也沒有過陸鑫橙這個人。”陸鑫橙食指戳在了他心髒的位置。
聞鑰知沉寂地看着陸鑫橙,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雕塑。
陸鑫橙回望着,看似冷漠而疏離,實則沒有放過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陸鑫橙在心中暗歎:
居然這樣都沒有崩潰,果然情感淡漠的人心理防線就是高。
當視線落到對方微微發紅的耳根上,他目光微微一滞。
陸鑫橙抿了抿唇,那隻是很短的一個瞬間,他卻做了一個此後另他無數次後悔的決定,
但當下,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
淺色唇瓣擦過聞鑰知的臉頰,若有似無的刮過他的耳廓,然後,直接向下含在了側頸上。
側頸的那個位置,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隻留下淺淺的的牙印。
陸鑫橙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選擇在那個位置。
“你在幹什麼?”聞鑰知的聲音發顫。
沒有感受到牙齒咬下去的痛感,那真的隻是一個親吻。
冰涼柔軟的唇沿着頸部的皮膚一路細細密密的吻過來,最終含在了那顆突出的喉、結上。
一瞬間,聞鑰知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口中,一雙異瞳孔蓦的收縮到極緻。
噗通噗通噗通
心髒急停了一秒,繼而,以遠超出常規的頻率在胸腔中躍動。
陸鑫橙聽的無比真切,
他知道時機到了,精準把握住聞鑰知那一秒的失神,沒有分毫猶豫,果斷幹脆的伸手在他後頸敲下,那下用上了點寸勁兒,位置也是他之前就看好的,所以不會出錯。
将軟下去的人拖到床上,
“我說什麼來着,這床不錯,你還是睡會吧。”
陸鑫橙看着硬闆床上的人,盡管失去了意識,他的眉頭還微微蹙起。
那脖頸上是可怕的一片豔紅,從側頸蔓延開來。而那正中原本就異常突出的喉結更是讓人沒眼看,紅得發腫。
陸鑫橙扶額别開視線,
自己也是腦中風了,好端端的幹嘛吸這一下。
表面上看起來聞鑰知被他整的相當狼狽,但實際上陸鑫橙也算是狗急跳牆。
而且,他根本沒想之後該怎麼收場,也完全不敢想象聞鑰知清醒過來後會是怎麼樣的一副情景。
不過現在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陸鑫橙通過門縫,望向深夜中的漆黑。
到了半夜,重頭戲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