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夏憲總能先看破自己,可對邱明,他還是稍微地有點看不透。
他其實不知,今日的邱明并沒有多麼喜歡工作,而是将工作隻當成工作在處理,态度一般認真。
在這第二天的錄制,中途某個樂隊無聊表演的時間裡,他很不講究地找了個借口中途離場。
周一樂對他面無表情說出“内急”倆字表示無語,意思你這種人得講點體面,不該說這種屁話,但邱明不介意。
今天的舞台下沒夏憲,舞台上也有點無聊,他人坐在上頭提不起精神,也就是找機會出來抽根煙罷了。
“哥。”
邱明的助理韓靖看見他出來,立刻跟了過去。
一路沉默着走,邱明一直走到樓外沒人跟沒人拍的隐蔽角落。雖然邱明并沒有問他事情有沒有辦好,韓靖還是先對他道:“我把你說的東西給夏老師了。”
雖然也沒跟夏憲說什麼,但是邱明自己也說了,不用特意說什麼。
“辛苦。對了,這個是壞的,回頭幫我買新的吧。”
為了多活幾年禍害世人,邱明最近在嘗試戒煙。好在并不急于一時成功,所以他把常帶在身上的一次性霧化電子煙遞給韓靖,順便問韓靖要了真煙。
韓靖把自己的白色Marlbo遞過去,掏打火機為邱明點火,道:“知道了。”
也不止戒煙,邱明其實對所有事都有差不多耐心的态度,但發現韓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便問:“怎麼了?他好點沒有?”
“我覺得看着挺好的。”
話還行,但語氣真有點怪。
韓靖這小孩其實挺乖。認真論起來,他跟邱明算是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而作為助理來說,他也十分踏實肯幹,對着邱明這個性格古怪的老闆處處周到,在這個年紀算是很難得了。
唯一的毛病可能是有點太容易相信人,也喜歡搞個人崇拜,這點上和夏憲當年有些相似,看着略逗。
邱明問他:“怎麼了?”
“哥,我能問問嗎?”
“你問。”
“那個夏老師和你什麼關系啊?”
就這?邱明道:“他?他是我以前樂隊的主唱。”
這話沒毛病,韓靖了解過項目和樂隊背景,也看了節目的部分錄制,便“哦”了一聲。
但他實在有點被糊弄了的感覺,又重重地說了一聲:“哦。”
四下也沒有旁人,邱明便道:“如果在以前,按照我們之間的親屬關系,你可以恭敬地稱呼他一聲‘表嫂’。”
邱明的嚴謹冷笑話,讓韓靖合不攏嘴。
“哥是gay嗎?”
“我不算,他應該是。”
“哈?”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韓靖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會這麼說,應該是喜歡的意思吧?
韓靖回想邱明的日常喜好,以及對夏憲的印象。
雖然因為沒有接觸到本人,不知道他本性如何,但就目前所看到的,大概可知夏憲是個輕佻而且活潑的人,與穩重絲毫無關。
所以,其實除了他好看的外相,可堪與邱明般配,目前韓靖真看不出他有和邱明合适的地方。
“那,阿、你媽也知道這事兒?”
邱明掐了煙,笑着反問:“這事兒跟邱女士有關系嗎?”
這話他肯定不愛聽,居然都開始笑了,還管親媽叫女士,韓靖趕緊閉上了嘴。
但邱明卻看出來他似乎還有話想說,便道:“你要是有話就直說吧。”
邱明是不會說太多違心話的類型,既然他這麼說不怕被問,韓靖也就跟他直言不諱。
“哥,如果我說我聽見夏老師酒店房間裡好像有個姑娘的聲音,然後下樓還跟别的姑娘打情罵俏,你怎麼說?”
韓靖對樂隊圈也算有些了解,看夏憲就跟自己膚淺印象裡那些傳聞中的樂隊人差不多,似乎也挺喜歡到處搞三撚四,沒個正經。
心道太八卦了這小孩,還帶這麼告狀的啊?突然這一副為自己不值的語氣,邱明都聽笑了,覺得倒也不必。
“我會說,記得拍照給我。”
雖然邱明是在笑,但是韓靖腦子裡的警鐘已經開始“叮叮叮”地響起。
這笑容過于燦爛,真可怕,可能是在生氣。
“對了,我再問問你啊,他怎麼着的打情罵俏了?”
“就?手拉手?還有,親臉了吧?”
邱明若有所思。
“姑娘嗎?”
“嗯,屋裡那個我沒看見,樓下那個挺漂亮的。”
邱明不意外,夏憲确實招姑娘喜歡,從以前就是。
不止姑娘,以前演出的時候,總有樂迷沖上去摟着他親,别說姑娘了,男的也有啊。
“有多漂亮?剛才拍了嗎?”
韓靖倒抽一口涼氣:“沒,我拍這個幹嗎啊?太變态了吧?”
這話說得太直接,沒過腦子,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腦子裡的警鐘,徹底響成了奏鳴曲。
這意思不就是說邱明就是變态本态嗎?但話又說回來,邱明最變态其實還不是這個,而是昨天晚上。
昨夜陪着一塊出去喝酒,大家夥喝多了,還清醒的分派任務,請他幫忙把夏老師房間喝醉的同屋人送回去。
邱明沒有立刻拒絕這種平時根本不可能搭理的麻煩事兒就很奇怪。而更奇怪的是,剛出了酒吧大門,這位邱老師就指揮他把人扛住,十分自然而且熟練地從人褲兜裡掏出張酒店房卡來。
昨夜的韓靖,對此十分震驚。
“哥你知道這是犯罪吧?你在國外這樣闖進去人家的地盤,直接擊斃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