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斐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們回來,直到十點半,顧其斐和顧二斐才前後腳到家。
“大斐,今天譯衡哥哥來過,門都沒進就走了,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你惹他不高興了?”顧小斐彙報道。
顧其斐正在玄關處換拖鞋,聽到顧小斐的話,一下頓住,“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晚上從超市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說什麼了?”顧其斐問道。
“他問我玩得開不開心,我說開心,然後他就急匆匆回家了。”
顧其斐蹙起眉,這是怎麼回事?随即道:“我一會兒問問他。”
回到房間給蘇譯衡發了個消息:【今天怎麼了?】
蘇譯衡打完字删了,删完又打了一段字,又删了,隻回了一句:【沒事】
【真沒事?】顧其斐本想說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然而一想到自己不也是一直對他隐瞞了二斐和小斐的存在,再怎麼親近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秘密。
蘇譯衡回了個笑臉,笑裡透着勉強。
顧其斐見蘇譯衡不願意說,沒有再強人所難,追問個所以然。
蘇譯衡面上淡定,實則心亂如麻,有意無意地向汪緻忱問起顧其斐在公司的事。
“其斐早前被調去了總裁辦,現在是賀謙行的助理。”說到這個,汪緻忱也覺得奇怪,“賀謙行明知道其斐是我安排進來的人,他又向來和我們父子不和,非但把其斐調去了他身邊,還對他關照有佳,兩人關系極近。”
汪緻忱還沒有把兩人的關系往那方面想。
蘇譯衡聽聞心一沉,竟有這事,從來沒聽其斐提過被調職的事,原來他們是真的有情況。
“賀謙行的城府深不可測,是個危險人物,你最好提醒其斐提防賀謙行居心不良。”
“我知道了。”蘇譯衡黯然神傷,感覺的自己至愛的珍寶被人搶走了。
立即着手調查賀謙行,這個深藏不露的人物。
蘇譯衡還沒完全摸清賀謙行的底,耀臣集團就傳出了兩個特大消息。
公司宣布關閉子公司騰峰,并且免去汪緻忱CEO一職,由賀謙行任CEO兼總裁一職。
消息一出,外界嘩然,傳言四起。
從耀臣流傳出的說法是,汪緻忱先前的重大決策失誤給公司帶來巨大損失,為了給股東們一個交代,汪宏盛免去他CEO一職,并調去海外子公司曆練。
蘇譯衡回家吃飯,聽父母也聊到了這件事。
“老汪真是狠得下心,免職就算了,還調去那麼遠的地方。”蘇母不解道。
“緻忱還年輕,多磨練磨練也不是壞事。”蘇父向來嚴肅,對蘇譯衡從小嚴格要求,站在為人父的立場看,汪宏盛的做法雖覺得不像他往日的作風,但也能理解,畢竟汪緻忱想要接班耀臣,以現在的能力遠遠不夠,難以服衆,需要做出成績才行。
“這也不僅僅是調職的問題,更是棒打鴛鴦,明知道自家兒子和溫家千金正在熱戀中,卻硬生生拆散了他們。”蘇母惋惜道。
“年輕人當以事業為重,怎能被兒女私情所牽絆。”蘇父認為年輕人就該受點挫折。
“所以你兒子到現在都是光棍一條。”蘇母不滿意道,一下又把話題扯到了蘇譯衡身上。
蘇譯衡很無奈地低着頭吃飯,沒有說話。父母都是很傳統的人,他從小就是他們的驕傲,他不知道,父母知道真相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僅汪太太因為這事跟“汪宏盛”鬧得不可開交,溫家也對這一決定極為不滿,看汪宏盛這意思,汪緻忱被調回來是遙遙無期的事,擺明了不想聯姻。
溫家家大業大,何苦讓女兒受這委屈,逼着兩人分手,想給汪宏盛一個警示,結果對方并不理會,完全不把溫家放在眼裡,這下兩家真的一拍兩散了。
然而,不管汪太太和汪老夫人再怎麼鬧,人事調動已經塵埃落定,“汪宏盛”在顧二斐的授意下,對賀謙行唯命是從,賀謙行對集團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人事變動令人唏噓。
名義上是“汪宏盛”下達的指令,這讓當初跟随他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們大為不滿,但事已成定局,無力更改。
腐朽的老頑固們被迫内退的内退,調職的調職,離職的離職,公司大換血。
整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已經完全掌握在賀謙行手中,“汪宏盛”完全成為傀儡,以後的替罪羊,未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由他來抗。
都說汪宏盛為了公司六親不認,大義滅親罷免了自己的兒子,可蘇譯衡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前不久才跟汪緻忱聊過,都是毫無征兆的事。
既然汪宏盛如此忌憚賀謙行,為什麼還讓他兼任CEO,獨攬行政大權。
蘇譯衡深入調查賀謙行,将所有的資料整理好,才鄭重地把顧其斐約出來。
顧其斐坐上車,發現車裡的氣氛很不對勁,笑嘻嘻道:“怎麼了,老兄,這麼着急把我約出來有什麼大事?”
“你對賀謙行了解多少,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蘇譯衡神色凝重,史無前例的嚴肅。
“???”顧其斐大為不解,蘇譯衡為什麼忽然跟他提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不過,這個名字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誰說過,顧其斐在大腦中仔細搜索,靈光乍現,原來是以前剛進耀臣時聽部門吳秘書提過。
可自己跟這個人又不認識,蘇譯衡提他做什麼,“他怎麼了?”
“你是不是喜歡他,你跟他在一起了嗎?”蘇譯衡一想到顧其斐愛上别人,心痛地難以呼吸。
“什麼?”顧其斐再次困惑,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是二斐跟賀謙行有事?
于是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蘇譯衡不語,感覺像是自己在跟蹤他,非君子所為。
“這是他的全部資料,我不想你被他欺騙。”蘇譯衡把調查結果交給顧其斐。
顧其斐疑惑地打開文件袋,裡面厚厚的一疊資料,大概翻了翻都是關于賀謙行的。
“我跟他沒什麼,你信嗎?”
顧其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這麼清楚,他不想蘇譯衡誤會。
蘇譯衡看着顧其斐無比堅定的眼神,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臉,莊嚴又認真。
“我信。”
這或許是他們之間相識二十年來的信任。